一见到赫成瑾,时若光紧绷的神情才松弛下来,叫苦连天地冲过来:“怀玉,快给我们爷儿俩安排个客房,今儿我是真懒得回去了。”
赫成瑾嘴角抽了抽,还是先迎着“何”走过去,帮着扶住他,“秋叔,您平安真是太好了,可让我们好一阵担心。”
时若光的声音从前面飘来:“老爷子还用假名,混进人家府里当了个家教,可真是奇事。”
这位嘉议大夫,真名为秋文滨。
听了那个假名,赫成瑾真是忍俊不禁。
原来,老爷子是把“秋”字拆成了“禾”和“火”,取了第一字的谐音为姓,又将“火”和“文”并为一字,这才有了那个奇怪的名字。
见到公子和老爷,星承最是开心。
他拉着长清忙前忙后地为时若光二人整理出了客房,又打发了无敌去搬一些简单的铺盖行李,俨然是个小小管事的模样。
赫成瑾扶着秋文滨往屋里走,好奇地道:“秋叔这几天是在哪?我带着弟兄们几乎把京城翻遍了,也没见到您。”
秋文滨望了望四周,没有回答,反而慨叹道:“疾风知劲草,那事儿果真是打不败你啊,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安身之处。”
赫成瑾礼貌地笑了笑,就听秋文滨接着道:“这几日咱们都是邻居,若知道你已搬到了这儿,我也该过来拜会你。”
“邻居?”
秋文滨侧头看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我在夏侯家。”
赫成瑾:???
趁他发愣的当儿,星承二人已经收拾好了床铺,时若光遥望一眼,回头向秋文滨道:“好了,您还是快进屋躺下,让我看看您的情况。”
方才一番折腾,秋文滨也的确是累坏了,进屋躺下由时若光检查过,喝过药便直接和衣睡去。
月亮已悠悠悬于天幕,整个庭院被一片清凉的月色淡淡覆住,却无法令人心中平静。
经过无敌的收拾,竟然也在庭院里开辟出了一个小小凉亭,百味又顺势做了几个下酒小菜端上来。
当下,赫成瑾和时若光在凉亭里对酌,不多时,便由时若光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片刻的沉默过后,赫成瑾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眸直视时若光,“这么说来,你早就发现秋叔在夏侯府?”
时若光注意他的神情,似乎嗅到一丝怒意,遂苦笑道:“我哪有这般神通,也就前两天的事情。”
赫成瑾紧紧抿着嘴唇,脸色仍然发冷。
时若光扶额,“我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在夏侯家,不敢贸然行事。而且你还在查着那个掳人的案子,也不想你分心”
赫成瑾饮了一口酒,将酒杯重重地放下,忍不住道:“秋叔待我也是极好,我心中也将秋叔视为半个父亲,却毫不知情地任秋叔在咫尺之遥被人欺负:
“时长容,你这分明是让我做不孝之徒!”
见他当真动怒,时若光连连求饶。
若被兰翰阳几人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谁会想到,眼下他们最想巴结的人,竟和他们最恨的人是如此亲密无间的友人?
甚至,时若光还对赫成瑾这般迁就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