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陆显脖子很硬,“这辈子我陆显就没朝谁低过头。”
话音一转,他略想了想说:“凑五周年吧。明年赶上四不好听,林路悠这次事儿闹的挺大,舆论不好控制,赶个五,那时候风头下去了,一两年的时间也足够造人设,之后控制起来方便点。”
“行。”张明勋虽然不懂得娱乐圈那些弯弯绕绕的,但是大体战略他还是能听懂,当下顿了顿,“真不来?挺可惜啊,我这花了好大功夫呢。”
“留着自己享受吧。”陆显笑了声,随意道:“反正薄雾深处离你住的地方近,你随便带个人过去就当浪漫了。”
“行吧。”张明勋顿了顿,似乎是在和电话那头说什么,过了会说:“我和老赵还是感觉这两天小嫂子那样子不对,听哥们一句劝,你那脾气差不多得了。”
陆显回了个‘滚’,然后把电话挂了。
刚挂断时,他倒是有些犹豫,可转眼看到旁边的筋膜枪时,他又放松了,给林路悠发了个信息。
【陆显:过来。】
林路悠看了眼上面探出的消息横条,默默的把第三千七百八十六关的消消乐打完,在一片很小的‘噼里啪啦’声胜利,随后重新进了房间。
第二个环节相对来说做的快很多,也并不疼,是一种带有很舒缓镇定的安抚。
陆显表情轻松,掐着时间,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张开了眼,双手从抱臂改成了摊开在两边,等着林路悠收拾完东西。
——往常这时候,林路悠把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就会粘着他,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他的腿在这个时候是没什么力气的,只能躺在床上,要缓将近半小时才能下地,所以每到这时候,一般都是林路悠采取完全的主动。
林路悠平日里哪都谨慎,说话也都声音不大,笑也温温柔柔淡淡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总会弯起来,睫毛挡住眼睛,可每当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睫毛会被泪湿透,浑身都不停的颤抖,碰哪都要扯着那软乎乎的嗓子喊人。
陆显很喜欢,也更喜欢明明在占据了绝对主动权以后,却得不到满足,达不到顶点而哭着求他的林路悠。
林路悠很快就放完东西回来了。
但出乎陆显的意料之外,他这次没有直接坐到陆显怀里,而是坐在了路边的侧边。
这个位置陆显很不好捞到人,陆显皱眉,胳膊痒痒,很不爽的‘啧’了声,用胳膊肘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半坐起来,掐着林路悠的腰,分开他的腿,把人捞到了怀里。
肚子上的重量让他舒服的出了口气,双手掐着林路悠那截细腰,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一边说道:“说吧,这段时间到底闹什么?”
林路悠缓缓将手按在了陆显的大手上,把那双手交叠,随后放在了陆显胸口。
陆显挑眉,没反抗,像是等着林路悠接下来想玩的花招,表情甚至还有些期待。
林路悠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陆显的脸,在他的脸侧滑动,最后停留在了陆显的眼睛上。
陆显仍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林路悠把食指按在他唇边的时候动了动嘴唇。
林路悠没有被他咬到,很快的挪开了。
“显哥。”林路悠喊了他一声,然后看着陆显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没有换鞋。”
陆显皱眉,“什么意思?”
“我穿的是鞋套。”林路悠说:“我那双拖鞋被你踢翻了。大概有一只飞到了玄关柜下面,又或是其他的角落里,我没有费心找,因为知道没有必要了。门口还有很多花瓶的碎片,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芍药花,是这个季节唯一在温室里能提前催熟的花。”
陆显的表情已经逐渐冷了下去,被林路悠按着的手有轻微到不可查的颤动。
林路悠从上面俯视着陆显,表情很淡,像是在说什么和自己完全不想干的事,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很悲伤,“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被你毫不在意踢掉的拖鞋没有再找出来的必要了。芍药花在燕市也四处可见,也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很平凡很量产,也很坚强的花,很多地方的草坪上都能看到早熟的花种,没有人会多注意它,因为它实在是太普通了,包括你。”
“芍药的话语是一片真心。”林路悠看着陆显的表情,最后说:“但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和另外一个花语,叫将离。”
“林路悠,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陆显的眼眶开始充血发红,眼白也开始分布着血丝,他的手不再被林路悠按着,已经死死的攥住了林路悠细白的腕子。
林路悠很熟悉陆显的这个表情,他曾经无数次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到,也能看到无数条类似的影评。
都说陆显的眼睛有戏,他从不真正的哭出来,可反而能让人感同身受的觉得他遭受到的绝望,和受到谷底的压抑时的愤怒。因为他一旦愤怒或是不高兴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就是他的眼睛。
林路悠曾经很喜欢,现在也很喜欢。
这代表着那双眼睛里面,是有除了冷漠以外的情绪的。
“我是说”林路悠缓缓动了动手,没抽出来。
他叹了口气,眼睛和嘴唇都带着笑,手被陆显攥的越疼,他笑的就越甜:“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