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些的时候,顾青姿又亲自往宣和殿送花茶去了。
果然如她所料,里头依然是争论不休。
花茶自然又是通过守卫的手给送进宣和殿去了。
她没多等,转身就走,着实是因为这种事讲究细水长流,短时间内是看不到效果的。
隔日,她照旧去了李府报到,午时连歇都未歇,便马不停蹄地回宫去了。
眼下正处于紧要时刻,她自然是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
想着有一两日没见到母后了,她临时又给拐去了长宁宫。
长宁宫的宫人不少,外头的嬷嬷及小宫女匆匆来回忙活着。掌事嬷嬷见她来了,忙迎了上去,告知皇后娘娘在屋里睡着。
顾青姿原本转身要走,想了想,既然来都来了,进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她便轻轻推开了门,生怕把里头的人给吵醒了,一举一动都放得极轻。行至屏风处,冷不防地瞥见拔布床前站着一条人影。
因着是背对着她,她并没看清那人是谁。再看那人穿着的是一等宫女的服饰,很快她便把那个背影与连枝给对上了号。
她以为连枝是留在屋里伺候的,故而也没多想;待她悄无声息靠了近,这才看到连枝的手里握着只金簪,目光则是落在在床上熟睡的皇后。
连枝大抵是太过专注了,并没发现屋里多了个人。她轻声唤了两声娘娘,皆是没得到回应,面上的神色一下子变了。
她恶狠狠地举起金簪,眼看着就要扎下去;顾青姿愣了一瞬,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
她的一颗心狂跳,瞅见旁侧的高几上摆着只大花瓶,她想也不想,抡起了花瓶对准连枝的后脑勺便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连枝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直接把皇后给砸醒了。
皇后坐了起来,还睡眼惺忪。
见连枝躺在了她的床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厢,顾青姿也将将缓过劲来,只觉得浑身发凉。
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连皇后唤了她数次都没听进去。待心里生出害怕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若是她一念之差,没推门进来瞧瞧,而是转身回了迎春宫,她的母后是不是就成了连枝手下的一缕冤魂?
皇后轻抚她的肩头,见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有些不知所措,“阿姿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委屈了?”又轻声抚慰,“莫哭莫哭,若是有什么委屈你就跟我说说,可别在心里给憋坏了。”
顾青姿哭了一会,忽地起了身,把守在外面的阿秀及觅春给叫了进来。
她指着陷入昏迷的连枝,说话的时候只觉得牙齿还在打颤,“把她绑起来,绑牢一点,我一定要问出是谁主使的!”
觅春什么也没说,上前便去扶人,阿秀则是转了个身出去要绳索。
皇后一头雾水,忙把自家女儿给拉住了,她蹙着对柳眉,眸光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烂的花瓶碎片上,“阿姿,我睡着的这会儿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又为何要把连枝绑起来?是不是哪里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