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板几乎每天都要到东街店铺来关心一下。
只要范老板一来,林飞都要陪着他坐一下,摆摆龙门阵。渐渐的,两人越发熟悉起来。
范老板原来是R县肉联厂的职工。八十年代肉联厂曾是县里最好的明星企业,厂子辉煌过后,范老板很果断的就停薪留职出来干个体,可以说,范老板算得是R县个体户里的元老。
吃过午饭不久,林飞便到批发市场去补货。
来到西城鞋庄,范老板招呼道:“老弟,来补货了。单子交给他们,快过来坐哈儿的。”
林飞坐了下来,发现范老板面色不怎么好:“范哥,昨晚做贼去了吗,弄得这么憔悴。”
“昨晚有点失眠,没休息好。”
“是愁着你银行里的钱用不完吗?”林飞开着玩笑道。
“娃儿的事嘛!”范老板接着说:“昨天我去银行存钱,两匝钱里都少了一张。
头几回都出过这种事了。我的钱都是事先数过捆成一匝匝的,头几回我还以为是自己数错了。这回捆的时候特意数了两遍的,去存钱时还是少了。回来才去质问我娃儿,他才承认是他拿的,把我气惨了。你说我们两口子起早摸黑地干,是为哪个嘛?还不是跟他狗日的挣,结果他这么不听话?唉……”
范老板两口子忙于生意,没有精力去管孩子,只能任其野蛮生长。这次发生的事情确实搞得他们两口子心灰意冷的,觉得孩子不听话,跟着别人去学操社会,夫妻俩感到看不到希望了,做生意也就没有了奔头。
林飞安慰道:“你也不要去气了。孩子小,还没醒事,等他大点醒事就好了。”
“他还小?都是读初中的娃娃了!”
“范哥,现在不能跟以前比了。我们小的时候,是生活困难,被生活逼得早早的就醒事了;你儿子从小吃过啥子苦嘛,要买啥子你们都会尽量去满足他,啥子东西来得都太容易了,所以现在还理解不到父母的辛苦,还没有醒事。就更不要说象我儿子他们那一代了!”
“本来前天西街老朱的三个门市要卖,我都准备去买的,想着给他多挣点家业。结果搞出这些名堂来,老子也不去给他买了!”范老板心中的气还没发完,兀自在那唠叨着。
“西街哪三个门市?”林飞心里一惊。接口问。
“就是原来糖酒公司的门市。糖酒公司解散后,卖给了做电器生意的朱老板。现在那个朱老板要去跟别个合伙开焦煤厂,急需资金,就要卖那三个门面。”范老板回答道。
范老板口里说的那三个门面原本是R县糖酒公司的一个大门市。朱老板买下来后,自己隔成了三个小门市,以便于出租。其所处的地段,直到后世都一直是R县的黄金口岸。林飞决心说服范老板去买下来。
“哦,是那三个门市啊,口岸可以噻,要好多钱嘛?”
“他要现金,喊的130万,我跟他讲到115万,都准备去筹钱了,结果出来这个事,都弄得我心灰意懒的了。”
“你应该去买下来噻。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要是换成我有钱的话,毫不犹豫就去买了。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管你儿子以后怎么样,你都该买。那个地方是黄金位置,人家说的一铺富三代就是说的那种地方。你想想,如果是买下了这个铺子,等你儿子长大了,他要发展事业,这就等于提前给他打好了基础,他就有了更高的起点。退一万步讲,他如果长大了以后不听话,你们两口子靠不住他,但是你们手头还有铺子可以依靠嘛,等于养了个儿子,你说是不是?”
“老弟,每回跟你摆龙门阵,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你这样子一说,我就想通了。”范老板说。
“范哥,如果你要安心买的话,必须要抓紧啦!”
“为什么?那个朱老板就是不好卖才来主动找我的哦?”
“现在那个铺子租多少嘛?”
“三个门市一共租五千元。”
“五千一个月,一年六万,二十年就能回本了,这个价格是不会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