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到龙科院的第一晚，江寒就接到了来自江海国的电话。

电话那头，江海国的呼吸声格外粗重。

沉默许久后，江海国的声音响起。

“江寒，你大哥二哥都进牢子了。”

“那可是牢子啊，进去还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呢。”

江寒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睫毛奋力向下微垂，试图掩盖住那充斥着失望的灰色深瞳。

“哼，你既然知道牢子里受罪，为什么当时还让我给他们顶罪呢？”

呼吸声顿了顿，江海国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

“小寒，爸知道你现在出息了，你能不能给我点钱，让我去牢里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哥哥们减刑。”

小寒。

听到这个亲密的称呼，江寒只觉得浑身难受，别扭万分。

不待江寒开口回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呼吁。

“喂，小寒，你能听到吗？”

“我和你妈都听说了，那个什么清北大学，不是招你去学吗？一年两百万，你为啥不去啊！”

“我和你妈辛辛苦苦半辈子，也赚不下那么多钱，傻小子，这可是天掉馅饼的好事呀！”

“你要是拿到这两百万，说不定还能把你哥哥们从牢子里捞出来呢。”

声音喋喋不休的从声筒传来，江寒望向窗外，冷冽的眸光背后，是深深的失望。

“爸，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考虑去哪儿学。”

“做科学，搞科研，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想先以我的梦想为重，您懂吗？”

“学校的事情，我会慢慢考虑的。”

江寒话音落下，便再不言语，静静的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果不其然，正如江寒所预料的那般，暴躁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一年两百万的学你都不，你还想干啥！”

“什么狗屁实验，实验能有钱重要吗？”

“我们江家把你养这么大，怎么就把你养成白眼狼了呢！现在只有钱，只有钱才能帮你的哥哥，你懂吗？”

江海国再也绷不住了，在激动情绪的牵扯下，他的本性暴露无遗。

源源不断的斥责声传出，江寒脸的冷笑也越发明显。

“失手杀人的是他们，你却让我替他们入狱。”

“你让我帮他们，那他们何曾帮过我？”

“爸，我也是你的儿子，对吗？”

情绪在顷刻间膨胀，爆发。

江寒平静而充满悲怆的提问，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音。

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江寒无奈的耸了耸肩，露出一记苦笑。

……

昨夜发生的事，对于江寒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件稍微有些下头的小插曲罢了，时至今日，他再也不对自己的父母产生任何的期待。

“江工好。”

“江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