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穿过世间的喧嚣,只为触摸到你指尖的微凉。
如今奔袭于寒夜,只为一丝你还残存的温暖。
只是这速度再快,终于也追不上你了。
黑白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郊开去。
“这已经是我开过的最快的速度了。”安达紧张地握住了方向盘。这个时候还不算太晚,路上的车也不算少,安达调动全身的细胞才勉强追上那辆黑色的车,好不容易出了城区。
出了城区就舒服多了,路上车少,但也没舒服到哪里去——前面那辆车加速了。
他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刻也不愿等地到萧宅去。
果然,车停在了黑漆木制大门口。
前方没有一丝光亮,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我和安达朝着那点明灭的烟光走去,我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钥匙呢。”
“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属于我。”他的声音很疲惫,好像他刚刚从很远的地方跋涉而来。
“你是说,这个地方本来因该属于你,对吧?”
他吸了一口烟,没说话。
我接着说:“或者说,应该是属于你们。”
我叹了一口气,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可能是距离太近了,烟燃烧的温度让我的心抽痛了一下。
他冷笑了一声,十分厌倦:“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了。”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娱乐记者,我们只是……”
我只是……我只是什么呢?
我如果不是娱乐记者,又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跟他到这里,费尽心思和他说话?
“抱歉……”我只好实话实说:“抱歉,这可能有些恶俗或者过分……只是,我走进这个地方的时候,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所以才会有强烈的好奇心……”
他把烟头踩灭,揉了一揉,仿佛要把烟头碾碎。
“对不起,我知道这冒犯了,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
我拉着安达就要落荒而逃,他忽然开口了:“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布局。”我回过身来正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安达,继续说:“从进门开始小路隔开的左右两个院子,到一楼各不相容的风格家具、装饰,以及二楼我卧室里根本没有任何关联的三个板块,这栋楼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精妙绝伦,每一样东西都绝对孤立。”
他又点了一支烟,打火机打了两次才点燃,
他的手在抖。
风中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我叫安达,她是我的朋友钟可欣。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安达显然也已经感觉到了,如果这时候把话题强行进行下去,就真的是极大的没有教养了。
本来她们的行为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市民关注娱乐新闻的范畴。
“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能否邀请你们明晚到古中国坐一坐?”
听得出来,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
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明晚见。”
我和安达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把那个地方留给他,很快,星空下的豪宅前面只有一辆看不见的车,和一个隐约明灭的烟头。
用安达的话说,穿得性感尤物一点是对酒吧最起码的尊重。但我既然不是为了酒吧去的,所以我穿得十分随便就去了。安达的身上,穿着我的那条黑色抹胸。
“你穿这条裙子稍微宽了一点点。”我真的很害怕裙子会突然滑下来。
“钟可欣,你是在说我胸小?!”
“不不不……不是……”
哎,算了。
我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安达坐在我旁边,也不去跳舞,悠悠地说:“你最近出门的频率稍微有点高呀。”
……
“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你?”
……
“你说你一个写小说的,还想听别人讲故事?”
……
裙子并不十分贴合,安达的身体若隐若现。
她突然在我耳边吼了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哎……太吵了,没注意听。你不去跳舞?”
安达白眼一翻,靠在了沙发上。
他出现的时候,好像比昨天又消瘦了一点。
他一来到就跟我们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早。”
我正要说话,被安达抢白:“没事,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说完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他和昨天一样,点了一杯威士忌。
手指骨节分明,轻轻拿起酒杯,又放下。
“他喜欢喝威士忌?”我尽量不去提萧辰宇这三个字。
他的眼底藏尽悲伤,轻轻点头。
“你好像不住在这城里吧?”
“对……后来我离开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住在城里,你就不会昨天才出现在那里。”
“嗯。我昨天才听到的消息。”
看样子是一听到消息就出发了。
安达恍然明白的样子,点点头:“你开的车是你真的快。”
他苦涩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安达:“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乔星。乔吉的乔,星星的星。”
安达脱口而出:“乔吉是谁?”
“对不起,你别介意。”我连忙道歉,转头小声对安达说:“一个元代作家。”
说实话,我脑袋也短路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真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