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
“才不是……”
鞠理还没从惊吓里回过神,手如果不是被安室透捏住的话,估计还会有些发抖。
看着安室透那充满怒气的样子,她心底里升上来一丝委屈,本能地反驳。
——意外发生的半分钟前。
鞠理正刚刚走出波洛咖啡厅准备过马路,她走得旁边的斑马线,也有好好看左右是否有车辆。
当时过马路的只有她一个人,按理说车辆会慢行,可是排头第一辆车完全就没有减速的趋势,甚至还在加快!
鞠理在迈出第一步时,敏锐的感知力就使她察觉到危险,转头过去却看见驾驶座上昏迷的司机——在那种时刻之下,人的生理本能让她完全迈不动自己的脚,只能僵硬在原地。
再然后,就是安室透冲出波洛,在车头离她不到20厘米时把人拽了回去!
失控的车辆则是一头撞向前一个路口路过的卡车,被迫停下。
惯性使然,鞠理结结实实撞进安室透的怀里,她被对方一手捏住手腕,一手把住肩膀。
安室透怒意减退,理智重新占据上风:“……才不是什么?”
他清楚地认识到刚才的怒气,是由鞠理平安之后的心有余悸点燃的,只要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注意到的话、鞠理被压在车轮之下的话,一个生命也许就此终结,瞬间爆炸的情绪就会如火焰般燃烧。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压抑不住——以他的经历来说,根本不应该这么冲动。
鞠理没有回答他。
他也无暇去纠出中间的不对劲。
因为他看见了她眼里蓄起来的泪水。
安室透的眼睛很清澈,和他认真对视的话,就能发现他眼里自己的倒影。
所以,他也一定发现了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狼狈。
鞠理一眨眼睛,咸咸的泪珠滴下来。
她现在很冷静,清楚这绝对不是【断线模式】——
她就是,很想、很想哭。
安室透的手蓦地松开,他喃喃道。
“……鞠理?”
“你们不都是觉得……”
鞠理哽咽着说,“不跳舞也无所谓的吗?”
她的脑海里闪过琴酒和贝尔摩德说的话。
“用这一招的次数太多,后面会不起效果的,以后还是不要让夏洛蒂跳舞了。”
“反正任务完成了,也没有继续留在那个学校的必要,退学吧。”
而安室透作为黑衣组织的人,和他们又有什么差别。
——可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跳舞这一点,那样着急的样子,就好像比她更关心她的未来一样。
她明明已经在努力不去想这件事了……!
鞠理一甩肩膀,竟然轻而易举挣脱他,她用指腹从眼角抹掉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像是封闭了五感一般埋头往前走,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跟着,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周围已经是陌生的街道。
这中间的时间已经能让她看清自己的刚才的反应,没错,她刚才就是在跟安室透生气。可就算是余气未消,鞠理还是不可思议地发现与上次一样的结论。
那种发脾气的行为,她再一次对安室透做出了不敢对组织其他人做出来的事。
风吹在脸上有些干涩,鞠理茫然地回过身看着自己的背后。
眼前只有忙碌通勤的人群,大家的脸上都好像被一层灰雾笼罩,从而隔开彼此的距离。
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人。
……是她变了,还是她被改变了?
“请问——”
“请问,你对芭蕾感兴趣吗?”
听到声音的鞠理回头,她面前站了一位穿着长袖长裤练功服的大姐姐。
大姐姐说道:“看你在我们舞室面前站很久了,要不要来试试课?”
她脸上洋溢着的,是真诚的推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