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豫带人上门带走了兵部尚书之子,兵部尚书阻挠不得,跑到东宫求助,太子砸了一桌的东西,最终只能咬下认下这口气。
萧豫查到这份上,所有人也都明白了皇宫里那位的意思。科举案既然引起这么大的关注,不如彻查干净,还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顾拂也没想到萧豫能查的这么深,不过这也符合七皇子的性子,执拗,从不回头。
或许皇帝心血来潮将案子交给他时,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外头传来燕管家的声音,“小侯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东西已经装上车了,什么时候出发?”
这一日是曲老太傅生辰,顾拂准备了礼物,因为萧豫近日在整理科举案的尾巴,忙的不可开交,便让顾拂顺便带上他的寿礼,一同送去曲府。
那日,顾拂听后就不太高兴:“我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要帮你送礼?”
萧豫从善如流道:“那我找别人吧。”
顾拂道:“慢着,你可是宁王,找别人对得起你的身份吗,拿来。”
萧豫无声勾了唇,将送礼的单子和东西都交给燕管家,对顾拂说,“晚宴我尽量过来。”
顾拂哼了声。
曲府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多年前曲慈便拒绝大办寿宴,但作为名扬天下的帝王之师,每到生辰,都会有很多人来府上送礼祝寿。
见顾拂来了,不少京中官员都回过头,只见马车帘子拉开,一人穿着浅色外袍,袖口绣着金丝云纹线,束玉冠,眼覆白绫,他身形修长清瘦,露出的侧脸线条流畅,嘴角微挑,带着笑意抬起头。
众人的眼神或惊艳或好奇,这便是名满京城的长安侯。
虽不骑马,气质沉静下来,便显得芝兰玉树一般光华夺目。
曲府迎接的书童跑出来,高高兴兴地说:“长安侯,老太傅等您好久了,请进。”
顾拂淡笑着问:“老太傅身体还好吗?”
书童说:“挺好的。”
一般交情不深的送礼官员在前厅喝杯茶便走了,顾拂一路去了后院书房,曲老太傅正在里头看书,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了眼。
到了门口,小厮提醒顾拂抬脚。
顾拂走路风风火火惯了,闻言是抬了脚,只不过抬的太晚,在门槛上踢了下还绊了下,疼的他龇了下牙,还好旁边的小厮将他扶住。顾拂道:“学问世家,门槛高的很。”
曲慈跟自己这个学生斗嘴惯了,哼道:“京中府上门槛不都如此?你在宁王府上住着,难道不清楚,我这府上门槛难道还比他更高?”
见他生气,顾拂熟练地当即卖乖,道:“我开玩笑的,您看差点给我摔的。”
曲慈摆手让下人都出去,房门关上。顾拂将白绫取下来,白绫在他脸侧压了点微红的痕迹,漂亮的桃花眼像是许久没有睁开,微微眯着,眼中带着点笑意。
顾拂自小生的好看,长大了清俊风流,年少时也曾引得京中不少姑娘家的追逐青睐。
要不是他白绫盖了眼睛,顾拂的面容,应该永远是神采飞扬,惹人注目的。
曲慈看了看他,面色复杂道:“京城风云变幻,形势不明。你可以出京寻个僻静处养伤,等形势明朗回来也不迟。”
顾拂笑了笑道:“您就当我操心的多,放心不下。”
曲慈闻言眉头更皱,顾拂不想听他的教训,正要开口,就听曲慈语气愧疚道:“是我们这些老的帮不上什么忙。”
顾拂:“……”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都告诉曲慈,自己眼睛没事了。曲老太傅怎么半点不生气,还对他如此慈眉善目?
顾拂说:“此次科举结案,翰林院还需要您出面坐镇一二。”
冯岚拿‘科考失去公正、影响朝堂稳定’的理由来威胁宁王,并非没道理,翰林院行事不公,天下学子对朝堂必有怨言,但若能请出曲慈坐镇,加以整治翰林,或许能恢复大梁朝廷的公信力。
曲慈可能没法狠心将冯岚送入大牢,毁掉自己学生的后半生,但涉及科考和翰林院,曲慈不会拒绝。
曲慈点头答应下来,看着顾拂,叹气说:“我不如你们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