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章 参寥(1 / 2)大宋苏门首页

“参寥云游归来,闻听得苏相到此,特来现身一见,道潜这厢有礼了!”参寥说着,双手合十,拜了一个佛家之礼。苏轼兴奋地跑上前,首先在他的肩头拍了他一下,眼里的意味似乎在说:咱哥俩用得着这样?你这狂僧就是有意折辱老夫来着!

旁边的巢谷已经先一步说了起来:“道潜出现的真是及时啊!子膽正准备开设医坊,多了你这个帮手,老头子我也不寂寞不是!”

“道潜见过侠士!”参寥对着巢谷又是躬身一拜。在自己的家乡见着二人,二人又均是为了自己家乡的老百姓而来,且不论二人都比他年长,即便相当、或是自己托大,他也是打心底里想对二人施礼。只是朋友之间,如果礼节太多了,就有些见外的成分。不过,这初次相见,以此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还是可以的。

“道潜如此郑重,看来老头子我也得跟着效仿!”巢谷说着,作势就要回礼,被参寥双手拖住,“这是两位仁兄应该受的,参寥乃杭州本地人,家乡的老百姓受灾,理应第一时间便出现相助,这才是出家人应有的行为。但,参寥则是在赶在了两位仁兄之后,实在惭愧!同时,也应该代表浙杭之地的老百姓感谢两位仁兄的仁怀之心。”

苏轼在一边见他如此态势,心下会意,便言道:“好了,元修兄,我们就随他,况且,能受高僧一拜,感觉不是很好吗?”

几番下来,这老友相见的欣喜场景也演绎完了,该办正事了。

要建医坊,首先就是选址。对于苏轼临时起意建医坊的事,似乎是顺便而已,隐隐也有收拾那些无良药商的嫌疑。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在苏轼这里,已经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来到江南水乡的他,旧地重游,心情上比在朝堂好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救灾而来,可能会觉得更为惬意!在他的感觉上,这里,似乎就是他的故乡,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极力想着能为这座城市、这里的人办一些有益的事情,并以此留下自己人生的缩影------

三位老友同行,一路说说笑笑,让熟悉他们的灾民们看到,似乎有些扎眼。可是杭州城的老百姓似乎都知道,这位文曲星下凡,作出的诗词连玉皇大帝都喜欢的苏相,一来到杭州,就着手解决他们的基本生活问题,接连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受灾之地走动,体察民情,到今天,所有灾民都得到了应有的安置与补偿。

因为苏相的到来,使得东京城的人纷纷踊跃捐献,为了他们这些灾民的生计问题送来了钱粮、衣物等,让他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而这份希望,都是苏相带给他们的,虽然也有大宋天子的支持,作为大宋人都应该明白这一点,但,苏相仍然是那个践行者,而且是大公无私,一心为民的践行者。

苏轼与两人同行之时,还很是随意的与身旁走过的杭州市民打招呼,另外两人也只得在一边‘嗯嗯啊啊’地笑着招呼一声,或是回应市民们的问候。一路这么招呼过去,也就行到了苏轼建医坊的理想之地——惠民路。关键这路的名称很是合乎他的心意——惠及万民——这是他要建医坊的最大目的。

地址中意了,但他如今是从京城派来的钦差大臣,像把所看重之地变为公用区域,还是得劳烦地方官去忙活,他也不能越俎代庖。三人回转的时候经过一间茶馆,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里面热闹非凡、激情四溢的场景。苏轼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代表享受安静生活的茶馆?

三人的目光交汇之际,便有了定论——进去坐一坐,了解一点时下的信息。一般人都知道,酒楼茶馆是信息的发散地,在这些地方,聊什么的都有。而且,看到有热闹的地方而不去亲身感受一下,似乎也不合乎苏轼的性格。

三人举步进了茶馆,茶馆的小二满脸歉然,到处为他们找地方。似乎他们三人的组合有某种杀伤力,虽然苏轼有意没有穿官服,但还是使得茶馆内所有人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突然噤了声。苏轼打眼一看,商贾、小市民----似乎除了当官的,有差事在身的,所有的三教九流都汇聚到这里了。苏轼一看这么多壮劳力闲着在这里唠嗑,心底就动起心思来-----救灾救灾,我们来这里救灾的倒是心急火燎的,深怕有人粮食不继,饿死几个人,你们这本地的,日子倒是过的很闲适啊!但,稍加细想,却也情有可原,水田干涸,种不上庄稼,这里一般的老百姓还有多少事做?家里存了点小钱的都出来唠唠嗑,免得坐在家里闷得慌,平添一份愁思!看来,得找点事情让他们做。

“这---这不是苏相么?”小二正在楼上楼下帮他们寻找空置的位子,大堂里便有一人颇为迟疑地发声了。苏轼寻声看去,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似乎确定了就是苏轼,便笑着迎他们过去。他所坐的是一张小桌子,相陪的也就一人,小二一见此等情形,觉得正合心意,忙不迭地为他们搬来备用椅子:“几位客官,对不起了,只能委屈你们挤一挤。”

年轻人先看了苏轼一眼,但见他正在旋着身子四处观看,便对着小二摆了摆手,让他动作快点,多上一些茶点。苏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时下杭州城里的人在茶馆这样的地方最喜欢吃什么,粗粗扫眼一看,临近的桌子上,似乎都有一道类似的点心:“道潜老弟可认得此糕点?”苏轼也是一个性急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问,毫不遮掩。

此时小二刚好走过来给他们上茶水、点心,便笑着回道:“就是寻常点心,这是掌柜从别的地方进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叫法。”一边的参寥闻听,微微笑了笑:“要不,请子膽兄为其署名?”这算是苏轼最喜欢干的事情,于是乐呵呵的一笑,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转念又收拾起刚才略显得意的表情(或许是想起自家小儿说过的一句话:老爹这般言行于色,可是不适合官场哦!),略显淡然地道:“要不就起一个通俗点的名字——酥油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