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幽暗狭长,呈螺旋状向下延伸。
石梯一端悬空,另一端嵌入墙壁,同石壁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台阶十分狭窄,仅能容纳半个脚掌。表面凹凸不平,缝隙间冒出湿滑的苔藓,不留心很容易摔倒。
墙壁上凿有壁龛,内部向前金属半环,堆积灰色的块状物,很像是燃尽的木炭。年深日久,木炭已经风化,表面看似完好,实则脆弱不堪,大多一触即碎,散落成黑色粉末。
云婓手持烛台,单手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向下走。时刻留意周围环境,遇到不对立即原路返回。
蜡烛是在厨房找到,每根两指宽半臂长,三大捆堆在柜子里,每捆超过十根。
云婓不清楚门后情况,担心蜡烛不够用,足足带上一整捆。三根插上烛台,其余装进布袋悬在腰间,方便随时更换。
为行动方便,他除去外套,仅穿一件衬衫。迎面遇上地底吹来的风,竟也不觉得冷。
十几个藤球在台阶上跳跃,发出咚咚的敲击声。
遇到陡峭的拐角,藤球陆续伸展,蔓枝攀上墙面,根须扎入石砖的缝隙中,扭成一段段绳索,帮助云婓稳定身体,继续向前探索。
越向下走石梯的坡度越陡,台阶也变得越窄。经过一处拐角,石梯接近九十度,几乎是垂直向下。
云婓停住脚步,开始打起退堂鼓。
反派死于话多,炮灰亡于好奇心太盛。
或许应该调头返回,等老树人醒来再一探究竟。很可能下面只是普通的地窖,不存在奇特之处。
正这样想着,身侧的墙壁突然泛起微光。
在云婓陷入沉思时,一株藤蔓爬进壁龛,点亮藏在石砖中的魔文。
吱嘎声响起,垂直向下的石梯开始移动,在黑暗中缓慢抬升。
顺着石梯望去,前方赫然是一座断裂的石桥,桥后连着一座高大的石门。
风声逐渐减弱,摩擦声和转动声取而代之。
一声钝响,石梯搭上断桥,连成一条通道。
藤蔓集体变得兴奋,接连越过云婓蹦上石梯,一路翻滚向前,成串消失在断桥之后。
感受到藤蔓的喜悦,云婓打消返回的念头,手持烛台继续向前,穿过横在半空的石梯和断桥,走向桥后的石门。
行到中途,有风从地底袭来。云婓迅速稳住身体,探头向下望,黑漆漆一眼望不到底,隐约可见起伏的石块和大片覆盖的青苔。
这里究竟有多深?
估计要问一问老树人才能得到答案。
断桥尽头,石门半开。门扉看似厚重,推动时却没遇到太大的阻力。穿过门框才发现藤蔓挂在墙上,从后方拖拽门板,根本无需他费力。
门后是一座石室,穹顶高过五米,面积堪比城主府大厅。
室内陈列数排武器架,有的已经破损,有的依旧完好,上面挂满了灰色的蛛网。
武器架上摆满武器,雕刻精灵文的弓箭,矮人锻造的石斧和长矛,人类工匠打造的长剑和重剑,还有铁灰色的链锤,拳头大的金属球表面凸起尖刺,杀伤力十分惊人。
武器种类繁多,造价不菲,让云婓想起发光的徽章。
室内另有十数只木箱,每只高过两米,堆放在一起有些杂乱,箱盖上落满灰尘。
云婓移来石头垫脚,逐次掀起箱盖,移近烛台细看,发现箱内是成套的锁子甲。
“咳咳咳!”
灰尘大片飞舞,云婓被呛得咳嗽。许久才压下喉咙间的痒意,放下烛台,拿起一个头盔。
头盔入手冰凉,靠近耳朵的部位有两个凹坑,应该是外力重击造成。就形状而言,很难断定是哪种武器,更像是拳头。
云婓用自己的拳头对照,足足大上两圈。
攻击者非比寻常,头盔的主人也相当健壮,以头盔为参照,身高必然超过两米。
除了武器和锁子甲,室内还有大量的马具。从体积来看,不像是为寻常马匹准备。至少要有夏尔马的体型才能负担。体重不超过一吨,不用上战场,先会被马具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