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秋风并不太凉,反而轻轻柔柔,吹的人很舒服。依旧有些葱翠的草木在风中摇摇曳曳,带的人也有些心气浮沉。
傅晚初和傅晚韵并排而走,傅晚韵说到:“我原本是要向大姐去道谢的。却听福子说,大姐去了M国的使馆。”
傅晚初笑容宽和:“姐妹之间,何须言谢。”
傅晚韵道谢却道的实心实意:“其实大姐在车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一声谢,都难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傅晚初宠溺的摸了摸傅晚韵的头不再说话。
傅晚韵的“昏迷”,两人心知肚明的谁也没有提起。
默默的又走了一段路程,傅晚韵遂又开口:“大姐,这次去M国使馆是因为二姐的事吗?看大姐的脸色,是不是事情不太顺利?”
“怎么说呢。”傅晚初表情难测又有些纠结:“只是事情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
傅晚初也不避讳:“我去使馆,告诉布莱特夫人,只要他们肯救你二姐,我们愿意把M国部分商品的进口关税降低一成。”
“那他们他们答应了吗?”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莫不是趁机想狮子大开口?”傅晚韵蹙眉:“上海这么大的通商港口,每年进口回来的外国货品不知凡几。关税稍稍降低一些,都是数量不小的银子。这些日子,父亲和M国走的很近,税收上本就优惠了不少,早就遭到其它国家不满。如今又承诺给M国的货物降低关税一成,这不是把父亲放在油上煎吗?”傅晚韵更加愤怒:“父亲已经这般让步,如果M国还不满足,这人,不救也罢!”
傅晚韵发泄完自己的不满,看到不语的傅晚初,又觉不妥,急急辩解:“二姐这事闹的太大,况且降低关税本就事关民生大计,一成已经是极限,否则给M国开了这个口子,别的国家趁势而起,都减个一成半成的,咱们华国自家的产业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冲击。那时,才是自毁根基呀!”
看着眼圈急得都有些发红的傅晚韵,傅晚初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很欣慰:“晚韵,你能有这么大的格局姐姐真的很高兴。倘若M国人真要是在关税上大张口,那晚晴,我和父亲都不得不放弃了。”
傅晚初真的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傅晚韵松了口气,说:“看来不是因为关税的事情了,那是因为什么让大姐如此苦恼?
“晚韵果然聪明。”对于这样聪慧的妹妹,傅晚初展颜:“大使夫人并没有对关税的事情过多开口。而是给了我一份合同。”对着傅晚韵好奇的眼,傅晚初继续说到:“大使夫人说,再过上几年,华国极有可能被革命党统一。而我只要签了那份合同,他们就会帮我嫁给那个时候的革命党领袖,成为华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傅晚初的语气平常,已经过了初听时的震惊。而她旁边的傅晚韵面色却变了几变,眼睛不由自己的收收缩缩好几次,才恢复正常。傅晚韵涩然开口:“姐姐同意了?合约上到底写了什么?”
“姐姐当时太过于震惊,笔都没敢接,哪里顾得上看合同上的内容。”傅晚初带着玩笑似的讲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闻言,傅晚韵的眼睛极速的闪了闪:“大姐不同意是对的,这种事情是要慎重,须得和父亲商量。”
傅晚初不言其它,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只问了傅晚韵一句:“晚韵,倘若当时是你,你会怎么选?”
两人四目相对,对望片刻,都不再遮掩自己眼里隐藏的野望。
“我吗?”傅晚韵表情认真:“我自然是会签的,不管合约上写的是什么。”
“哦,为什么?”傅晚初轻勾唇角,第一次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妹妹。
“大姐知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想到第一次见傅晚韵的情景,傅晚韵唇角勾的更高:“自然是和现在一样乖巧了。”
傅晚韵却摇了摇头:“看来是我乖巧的太久了,大家都已经忘记了我原本的样子了。大约是我六岁还是七岁以前,我的性子可不是这般呢。”
“我和二姐出生只相差一岁,自认为样样都不比二姐差。那时候二姐还有个二妈妈管束,而我呢,母亲生性懦弱,哥哥也只比我大的一岁,哪里管的了我。所以,二姐霸道,我只会比二姐更霸道!”
傅晚韵陷入了回忆:“霸道呢也有霸道的好处。二姐有的我自然也有,而且绝对不能比她的次。但单单只有一样,却是我比不过二姐的。那就是每次举行酒会什么的,父亲只带着二妈妈和二姐出席。而母亲,我和我哥永远都被遗忘在角落。不管我怎么大吵大闹,父亲铁了心就是不会将我们三个带于人前。”
“一开始,我以为是二妈妈和二姐从中作梗,所以便记恨上了她们。大姐还记得,有一次大家吃饭的时候聊起的二姐喂我吃辣椒的事情吗?”提到这件事,傅晚韵自己反而不好意思的笑了:“吃个辣椒就会发烧,哪里会有那么严重?不过是我自己偷偷泡了两个小时的凉水澡,故意把自己折腾感冒了让二姐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