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叹谦想到此处,不禁觉得好笑。从长安传来的消息说此子如何如何,现看来,也不过是个贪财好色之辈,甚至,还贪心不足。
想罢,他便准备同贾蓉好好分说分说,莫要心口子太厚,一口把自己撑死。
“欸!”张叹谦刚要开口,便被贾蓉抬手打断。贾蓉又在他面前摆了摆手,开口道:“我有一物,还请张总管来看看。”
话音刚落,便有赵顺上前,将昨日贾蓉作好的两幅图在张叹谦面前摊开。只见,两幅图中都标有金陵四十仓的位置,各处位置间有不同颜色的笔画规划出的路线。只不过,第一张图下方写着核定取仓粮二十八万石,而第二幅图,则是核定取仓粮二十一万石。
张叹谦的眼神蓦的收缩了下,喉咙滚动,咽下一口唾沫,然后语气沙哑的问道:“此是何物?下官看不懂。”
贾蓉闻言,哈哈大笑道:“这不是昨日张总管抬来的简牍吗?张大人可真是个装糊涂的天才。”
张叹谦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只用了三两个呼吸便镇定了下来,开始重新评估贾蓉。
“贾大人真是腹有雄才呀,这粮草调度简直完美,下官自愧不如!”张叹谦先拍了一句贾蓉的马屁,又说道:“只是贾大人不知,这图上有些路,看似近,实则远。若是强行走,只怕损耗会更大啊。况且下官制订的调度,已经开始了,这会再强行更改,也颇为不美,不如就按原先来做。这样吧,只要不改原计划,下官回去以后,便将此事说与他人,定为贾大人再送上一笔车马费。”
贾蓉听完了张叹谦的话,心底暗自又将他调低了一个档次。怎么说呢,这个人有本事,但却没眼光。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以为贾蓉是为了捞钱。而且,字里行间,居然还在暗示贾蓉,他也是有关系的,莫要开血盆大口。
贾蓉轻笑了声,手又在张叹谦面前摆了摆,开口道:“张总管你又错了啊!”
说完,贾蓉面色冷了下来,开口道:“初次见面,你便以为蓉是弱龄稚子,只说些好话来哄我。而后,又故作聪明,弄一筐子简牍来搪塞我。现如今,还以为贾某乃是贪财好色之辈。哼,狗眼看人低的畜生。”
贾蓉说完,传舍中堂大门便被赵顺关上了,堂中蓦的一黑,又有贺永、来福从侧房走了出来。
张叹谦这时才明白贾蓉要的是什么,他心里一个咯噔,一张脸煞白起来,但却仍强自镇定,开口道:“贾蓉,你想做什么?你敢拉我下马?你在自寻死路?误了军粮押运,你也得不了好!”
贾蓉冷冷笑了声,开口道:“下了他的帽子。”
赵顺上前,直接扯下了张叹谦的官帽和官服,张叹谦还想反抗,却被赵顺一耳光扇落了两颗牙齿。
“你……惹是……殴打……朝廷命关……”张叹谦嘴巴漏风,眼神慌张中带着狠毒,被打倒在地上仍在喋喋不休。
贾蓉见状,从袖子中取出一令牌,摔在张叹谦面前。张叹谦见了,哆嗦了下,缓缓抬头,眼中全是绝望,开口道:“饶我……饶我家人……不……饶我幼子。”
贾蓉微微点头,开口道:“你知道该说些什么,赵顺带他下去。”
赵顺将张叹谦带去了一旁侧房,贾蓉又开口道:“贺永。”
“属下在。”
“去请金陵知府、金陵锦衣卫千户、粮仓总守备、粮商王家、漕帮叶大嘴……”
“来福。”
“少爷。”
“烧水泡茶,准备迎客。”
等堂中所有人离开后,贾蓉起身捡起刚才的那块令牌,只见牌子上写有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