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用茶。”
绿芍一脸不知所云地坐在太学堂的会客厅中,莫名其妙被一个穿着侍卫服的人领了进来,说是陆公子有事要交代,但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她也没有瞧见陆公子的人影。
心下未免焦躁不已,刚要起身看看情况却又被人拦了下来。
“麻烦姑娘再等上片刻。”
凌轩见绿芍想要离开,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门前,信口便胡诌了个理由道∶“现下太学堂的早课刚刚结束,殿……陆公子马上便到。”
差点说漏了嘴,凌轩话头猛然止住,换了一番说辞,抬眼见绿芍似乎未曾注意到这般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绿芍倒也不是打算直接离开,只是担心逗留太长时间会引人怀疑,毕竟侯府的车夫还在脂粉铺前等着,只得无奈道∶“我就是个送信的,把信放下我就走。”
凌轩闻言也是苦笑不已,心中暗道,主子有命,他哪敢不从,只得依旧油盐不进地站在门前,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矜矜!”
殷玄铮好不容易才匆匆忙忙换下自己的太子服饰,连忙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即使穿着朴素的学子服,看着都比别人多上几分清俊卓逸的气质。为求逼真,还特地在手上拿了本书卷,又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含笑敲门走了进去。
在空旷的室内环视了一周,都未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殷玄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锁,冷着张脸质问道∶“凌轩,我让你留住的人呢?”
“啊?”凌轩闻言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指了指一旁的绿芍,结巴道∶“人……人不是在这吗?”
殷玄铮扫了一眼完全陌生的绿芍,强忍住想要抽死凌轩的冲动,莫大的喜悦瞬间被从身体里抽走,让那双凤眸里只余下一片寒凉。
绿芍也被殷玄铮阴晴不定的脸色吓了一跳,见此人虽身着朴素的学子服饰,但浑身上下气势逼人,难得有些退缩。
但她从未见过陆鸣予,只得咽了咽口水,出声确认道∶“您是……陆鸣予公子吗?我家姑娘让我来给您送封信……”
“你家姑娘?”殷玄铮闻言抬了抬眼,倒是有了反应,有些急迫地把凌轩扒拉开,上前惊喜问道∶“可是矜矜让你来的?”
谢姝月小字名矜,这个绿芍倒是知道,不过还是被吓了一跳。暗道这位陆公子不仅脾气古怪,还好生肉麻。连忙点了点头,将袖中的书信递了上去。
见到上面熟悉的月牙印章,殷玄铮松了口气,抬头便只见绿芍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正在悄悄打量着他。
殷玄铮脸色僵了僵,心知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怕今日之举传到谢矜耳朵里,引她不喜,连忙补救性地挂了个笑容,握拳抵唇清咳了一声。
“你家姑娘,近来可好?”
“……还行。”
“那她睡的可安稳,近来有没有好好吃饭,现在正逢换季,她可有照顾好自己?”
绿芍被殷玄铮这一长串的问句问在了原地,有些懵的眨了眨眼,看着这位陆公子一脸焦急,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犹豫片刻道∶“劳陆公子挂念,姑娘一切都挺好的。”
殷玄铮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这才舒缓下来。
绿芍已经对这位陆公子的变脸绝活麻木了,不过看站在一边的凌轩倒是接受良好,明显是早就习惯了,心中难得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
眼见着气氛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绿芍连忙主动开口道∶“既然信已经送到,姑娘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便不多留了,先行告辞了。”
“等等。”殷玄铮摸了摸自己的袖间,只有一片空荡,这才猛然想起了自己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笑容一滞,语含歉意道∶“麻烦再稍微等一下,我回去取个东西。”
说罢,便脚步飞快地起身离开,徒留绿芍和凌轩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陆公子……平时也是这般多变吗?”
其实绿芍想问的是,这位陆公子平时也这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吗。但总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太礼貌,只得换了个说辞。
“自然不是。”凌轩嘴角抽了抽,已经知道了绿芍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心中暗道,这要放平日里他家殿下那张脸都能冻死个人,今天好歹态度还算和气,已经算得上是莫大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