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了起初的惊讶之后,被沢田绘柚称呼为伯母的人,冷眼瞥了她一眼后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而是端起了长辈架子看向沢田奈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女?小的撒谎大的不仅不以为耻还纵容包庇,现在还来跟长辈顶嘴了?”
“那作为一个能被人尊敬的长辈,您是否有做到不偏听偏信呢?”沢田绘柚出声道,“信彦一张嘴说什么您信什么,这件事还没有弄清楚呢,您就率先发难责怪我弟弟了,我自然是尊敬您以及在座各位长辈的,如果真是纲吉的错,他该道歉还是该怎样我绝对没有二话,但是他也说了他没有这样做,事情未清楚之前,您就咬定他撒谎且品行不好,被尊重憧憬的长辈擅自认定为撒谎精的我们听了也很难受呢。”
说完之后,沢田绘柚的心里涌上些许懊悔,她怎么这么勇,七七八八地说了一堆,明明沢田奈奈都来了,这之后就是大人间对线了。而信彦母亲也没说错,她怎么说也是一个长辈,沢田奈奈会不会觉得她这样有点没大没小?
她忽然感觉心里很没有底,牵着纲吉的手微微一松。
[啊啊啊,绘柚酱气势气势!这时候不坚定地相信自己的话,会解除形象改造的!]
她目光游移着,却在对上了沢田奈奈的视线后,感到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她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眉眼含笑地看向她,令她产生了她在鼓励她的错觉。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信彦联合佑介一起撒谎?”她也不嫌作为长辈跟一个小辈这样掰扯很掉价了,“他们图什么?信彦就不说了,佑介在学校里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两个优等生一起来栽赃他一个样样不会的差生?”信彦母亲抬高下巴眼神轻蔑地扫向沢田纲吉。
“惠美,你这话说得太过了。”站在信彦母亲身旁的男人说话的口吻徒然严肃起来,他又看向沢田奈奈软下语气,“纲吉母亲,惠美她就这性子,还请你多包容点。”
就算沢田奈奈脾气再好,被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也是会生气的。男人想着如果不出声干涉自家媳妇,要是在别人家里吵起来也不像样子,何况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说出来就很伤和气。
男人这一开口倒是缓和了下气氛,得到沢田奈奈眼神鼓励的沢田绘柚继而说道:“可是您口中的优等生信彦,刚刚他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前说我‘傻子’呢。当时是我在说话,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居然指着亲戚家的小孩说这样的话么?”
“可是你就是......呃。”信彦在看到自家母亲投来的目光,以及平常总是笑呵呵的沢田奈奈神情冷淡下来的模样,及时刹住了话头。
刚才说话的男人又噤声了。他只是不想关系闹得很僵,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他肯定是站在他媳妇和儿子这边的,所以他根本没有怀疑他儿子说的话的真实性。
“继续在这里说也讲不清,还是上去看看碰掉的是哪个花瓶吧。”男主人表示心好累,自己买的花瓶被打碎了自己心疼,可是这里又这么多人,当场对小孩子发作脾气可以是可以,但是难免要在背后被人说很没有风度,以后别人再来他家做客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尴尬。
“哼,他就是打碎了花瓶,准备赔偿吧你!”上楼时,信彦悄悄对沢田纲吉挥动拳头,在沢田绘柚看过来时又对她做鬼脸。
男主人走在最前面,其次是信彦和他的父母,再然后是佑介及他的父母,最后是沢田绘柚他们。
“你看......怎么回事?!”信彦脸上得意的神情只停留了几秒,在看到走廊的尽头的那面墙,那挖出来的小空间的台子上好好地摆着一个长颈细口的白色陶瓷瓶后,他的表情扭曲了。
“啊咧咧~哦噶西哟?”沢田绘柚故作惊讶道,“某人不是说花瓶被纲吉打破了吗?怎么回事呢优等生?”
“刚才还言之凿凿地说要纲吉赔偿呢,原来是联合佑介一起陷害纲吉啊。”等等,她说话的语气有这么矫揉造作吗?好奇怪!
“坏孩子!”她原来是这么会嘲讽的人?!
信彦母亲张了张嘴,又眨巴眨眼睛,她的吃惊一点也不比信彦少。她下意识喃喃地说道:“我,我们信彦不是这样会撒谎诬陷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如果不是花瓶打破了的话......”再接下来的话她也说不下去了。
“纲吉一直讲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没有人信他反而都断定是他的不对,现在事实摆在大家眼前,难道您还要否认吗?”
男主人松了一口气,他不关心什么小孩子还是大人间的矛盾,也不在意为什么信彦咬死他的花瓶被纲吉打破了,但结果是他的花瓶还好好的就行。
就在他想要调节一下两方的关系时,被众人齐刷刷盯着的信彦,尤其是自己的父母看向他的目光也从毫不动摇的信任转变成怀疑,甚至自己的母亲变得有些恼怒,他回去很可能要屁股开花,一时间急的撞开站在他前方的佑介,绕过大人冲就过去拿起了花瓶,“它明明就......”
他拿着上下晃了两下男主人的心脏也跟着急速颤了两下,就在他以为他拿起来看了之后会放回去后,信彦毫无预兆地手一滑,花瓶摔在地上,裂了几块。
“沢田信彦!”男主人忍无可忍地吼出声了,“你诬陷人家纲吉还不够,现在还抢了花瓶自己摔掉,你怎么,怎么这么顽皮恶劣!”他还是收住了怒火,只能说做人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