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不关心公鸡和母鸡叫什么,他只关心公鸡的精子质量,要知道,那四十只里有三分之二都是要拿来做鸡苗的。
母鸡在不受精的情况下也可以下蛋,但是这批蛋是没办法孵化出小鸡的,只能卖掉或者吃掉。不过也不用担心,等公.鸡.八个月大的时候,估计母鸡已经下完好几批受精蛋了。
这时,下一批小鸡的饲养提上了日程,自然就不再需要第一版的大公鸡了 。
母鸡的预产蛋期是在17周之后,这时候还只是在做准备,在25周时才会达到下蛋的高峰期。文郁打算在接下来的这小一个月里,提高母鸡的重量,增加蛋白质,好平稳过度到产蛋期。
因为之前发育不完全,第一批蛋的质量估计不会太好,不过只要后续护理跟上,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为了将来的那几十只小鸡,文郁最近打扫鸡棚时都格外用心。瓦格尼不太放心,期间来探望过一次,还听到文郁喂食时唤它们一年和二年。
一年是大公鸡,二年是小母鸡。
文郁说,年代表着好运,代表着丰收。公鸡比母鸡日数大一些,所以叫一年,母鸡叫二年。
文郁面不改色和瓦格尼说名字的由来时,站在一旁的江隋州脸上都会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
偏偏瓦格尼还很受用,认为他的好朋友文郁同样爱护着这两只小鸡崽,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们。
江隋州只能说,还是太年轻了。
除此之外,文郁最近还遇到一件头疼的事情。
周末日常交易豆芽菜时,罗纳德委婉地表示,客户吃完了三十斤的豆芽菜,并且询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更新鲜的品种,比如生菜,他们已经期待许久了。
罗纳德的意思是,想在这里把生意做大做强,不可能只卖一个品种。毕竟他们对接的不是需求量大的饭店,就算只种植生菜和豆芽菜,也能销售出去。
这种个体的客户,是会厌倦的。
生菜收割完一批,客户吃腻了,又会想尝试新鲜的蔬菜。运气好的话,文郁的种植周期能赶得上他们喜新厌旧的速度;但运气不好呢?
文郁果断拒绝了瓦格尼的提议。
“他们吃腻了,就向别人提供。我的农田有自己的生长和供给规律,不可能客户想吃什么我就种什么。他们不爱吃,总有人需要的。”
他看得很清楚,现在是卖方市场,就算卖不到那么高的价格,蔬菜也依旧是稀缺资源,不可能到滞销的地步。罗纳德话里话外无非是想让他和那几个组织长期合作,为对方订制、定量地提供新鲜的蔬菜。
价格是高,但主动权完全交到了对方手中。
文郁可没打算给别人打工。
“你要是这点渠道都找不到的话,我看也不必再合作了。”他冷冷地道。
罗纳德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强硬,一下子就傻了,“别呀,文老弟,我们有话好好商量的嘛。”
他确实是想赚快钱,毕竟一茬豆芽菜长出来才几天?一斤就能卖一千,而且人家财大气粗的,又不是自己种地,他当然是怎么赚钱怎么来了。
但文郁放出这句狠话,他一下子就服软了。
这生意是只能他罗纳德才能做的吗?不是。文郁不是找不到售卖的渠道,而是单纯嫌麻烦,每天的农活就已经占据了他生活的一大半,他可以自己找卖家,但费事费力,没必要。
换句话说,今天站在这儿拿货的人不是他罗纳德也可以,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甚至文郁自己上阵,供货商兼经销商都没问题。
罗纳德怂了,小心翼翼地笑道:“我只是提供个想法嘛,文老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到底种什么自然是你说了算。虽然说赚不到那么多钱是有点可惜,但我们慢慢来也是没问题的。”
表面上是我听从你的意见,但最后还是补了两句暗示,‘赚不到那么多钱’,文郁真的舍得么?
他还真的舍得。
“你既然让我说了算,那就少说那么多屁话。”
文郁毫不留情地道。
他这话说的一点面子都不留,罗纳德脸色讪讪的,知道他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终于没再热脸去贴冷屁股,闭嘴了。
眼看着这家伙终于老实安静了,文郁的脸色才缓了缓,“生菜下个月可以先交一批,下半年我们这儿还有鸡蛋和公鸡,都是新鲜健康的,自家养的苗。你那儿应该可以交差了吧?”
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文郁深知恩惠并施的道理。罗纳德也是帮有钱人办事的,总不好让他真在客户面前难堪。
这话说完,罗纳德眼睛顿时亮了。
“哎呀,小老弟你这怎么不早说呢?”
他一拍大腿,厚着脸皮笑道,“要是早知道你那儿还有鸡,我就不乱出主意了……以后,这些也是可以提前和我说的嘛。”
说白了他就是干个销售的,做这行的最擅长给客户画饼,给你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但也真的怕牛皮吹出去了,见不到点新鲜的货。
质量那都是其次的了,他们卖的就是稀有。
眼下,知道文郁有稳妥长期的计划,罗纳德就放心多了,没再暗戳戳地说些怂恿的话。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程非常愉快。
临走之前,罗纳德忽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对了,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同伴呢?叫什么……小江的?”
对待罗纳德这些常在外面走动的人物,文郁从不会透露自己和江隋州的真名,最多只说一个姓氏,方便称呼。
“他今天出去办些事。”
其实,今天文郁本来也打算带江隋州过来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江隋州和他说想去一趟星星村,商量一下有机肥的处理问题。
如此,文郁只好一个人过来了。
罗纳德听了之后,哦了一声。
他反应不太寻常,文郁不知怎么的,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只是后来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
罗纳德说了半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什么。”
这种说话吞吞吐吐模模糊糊的,一般来说是藏了事儿。但对手是罗纳德这种老狐狸,文郁不得不藏个心眼。
“他是我表哥,我们是从沃尔夫州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