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离去(1 / 2)三国之献帝兴汉首页

张郃观众人神色,知道必是袁术见了使者之后,却用另外的话欺哄了众人,不由得颇感有些头疼。

刘勋愤怒之后,拍马向前对张郃道:“好叫将军知道,在使者到来之后,袁术声称大将军已破公孙瓒,不日将亲领燕代之众来袭许都,令我等先行强攻。”

张郃再次看了一眼高大坚固的许都城,不禁挑了挑眉毛,他已经可以想见眼前这些人在其上碰的头破血流的样子。

“如今大将军遣将军来此,我等可以唯将军之令是从,只有一条,从今而后,我等奉大将军为主公而不奉袁术。”

张郃对着愤怒满面的刘勋笑了笑,安慰道:“这是自然,大将军遣本将来此,亦不过因与袁术兄弟情分,不忍在难时抛弃。但到了河北之后,以袁术之庸,自然无从掌权典兵,总不过寻一处上佳庭院,令其修养罢了。”

刘勋道:“如此我引将军去见袁术吧。”

张郃笑了笑,道:“如此有劳将军了。”

说完,张郃对亲卫示意,让出一条通路,刘勋也不客气,拍马向前而走,张郃等紧随其后。

行到一处大帐前,刘勋下马,以手指帐道:“袁术便在此帐。”

张郃亦下马,左右亲随把大帐围定,另有七八人抢进帐中查看有无风险。

片刻后,七八人中出来一人,向张郃通禀道:“将军,大帐可入。”

张郃轻轻点头,一马当先走进大帐,随即皱了皱眉头。

帐中空气污浊,一披头散发之人身着龙袍坐在榻上,听到张郃入帐之声,那人全无反应,只是对着桉前一碗水念念有词。

张郃推开亲卫,上前几步,这才听得清了:“这水,是以金玉为器质,迎辰时初露于其中,再由女子纤纤之手迎奉,置入白瓷之中,以丝绸燃火煮沸。”

“再有未经人事之处子沐浴斋戒之后,以唇齿采蜜,口颊含糖,舌尖为快,搅拌而成。朕称之为,天女奉蜜…”

说到这,袁术突然抬头看向张郃,道:“爱卿,你要不要饮上一杯?”

张郃看那满是蚂蚁昆虫的桉几,再看袁术凹陷的脸和血红的眼睛,一阵恶寒由心底涌入,不着痕迹退后一步,道:“末将张郃,奉大将军之名,前来迎接…”

话说一半,已被袁术凄厉的尖叫所打断,其吼道:“朕乃大仲皇帝,天下之主,朕之当面,你竟敢不行三跪九叩之礼,口称奉他人之命,你这…你这乱臣贼子!”

张郃被袁术的反应惊呆在了当场,震惊之余,他细细去瞧袁术,只见随着袁术嘶喊,袁术口中竟有白虫爬出,额前耳边,亦有蚂蚁攀爬。

张郃杀人无算,却只在死人身上见到过这等景象,如今袁术身穿龙袍,状若疯魔,形如死尸,不独张郃,账内这些历战老卒,也看的脚底发寒,遍体生凉。

这时刘勋等人走了进来,甫一见到袁术状态,也不禁纷纷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刘勋便忙向张郃解释道:“自从见了使者,袁术便动辄杀人,吾等出于无奈,方暂令其居于大帐,这几日吃穿用度,可从不曾有所短缺。”

似乎是听到刘勋声音,袁术用手在桉上一阵摸索,再摸到碗后,高呼着冲向一旁,却又在半路戛然而止,突然跌坐在地上,然后将碗抱在怀里,不住道:“这是朕的玉玺,你们谁也拿不走,谁也拿不走。”

随着袁术动作,屋内原本若有若无的恶臭顿时强烈了数倍不止,张郃把眼一瞧,不由得呵斥先入帐的这几人道:“你等先入,竟不曾发现吗?”

几人看了一眼暗处的头颅,解释道:“将军,我等只能观帐内是否有所埋伏,如何敢去搜索大帐。”

“方女,方女,你在哪里,朕的传国玉玺又在哪里,朕的天下,朕的天下…”

袁术的嚎哭声将帐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他身上,只见伴随袁术口中呼号,眼中却无有一滴眼泪落下,而是一只细细的虫子从眼眶里爬出,张郃这才发现,原来袁术竟然早已瞎了。

空气中短暂的安静之后,不知何人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汉天子降下的报应吗?

帐中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乱臣贼子的众人看着身穿龙袍却惨烈至此的袁术,再听这话,直觉得其彷如是从九幽到此的耳语,心中滋味,不可言表。

其实袁术如此惨状不过是因为自到寿春之后,多喜食田螺,鱼虾,汉世只是求鲜,而不知高温除虫,为虫寄生之下,腹中口腔本有腥气,被软禁后袁术砍杀侍者后众人不敢入帐,只把食物远远放着,袁术不作清洁,为尸上腐蝇烂虫所趁,遂有此状。

“朕的天下啊…”袁术踉踉跄跄循着声音向张郃方向扑来,站在张郃前面的一名士卒看了张郃一眼,见张郃面无表情,只得咬牙去拦袁术。

这士卒不敢抽刀出鞘,只是把刀鞘横过,希图阻挡袁术前行。

袁术忽然被阻,情绪再被点燃,一边脚下发力,想要推走阻拦,一边怒吼道:“哪里来的奴才,竟敢阻挡朕的去路?”

“是家中那庶子袁本初,还是董卓家奴吕奉先?你们两人,尽都不得好死!”

袁术面容狰狞,手上用力,看着袁术脸上那骇人已极的口中白虫,眼角红线,这兵用尽全力反推了回去,却不想此时袁术早已虚弱到了极点,还能强撑着行走怒吼,不过是心里一点不甘,化作邪火,燃烧着他最后的一点生命。

这种情况,袁术如何能承受这兵士全身力气,兵士一推之下,袁术随即栽倒在地,后脑在地上一碰,袁术发出“啊”地一声,恢复了些许清明。

“着太子袁耀在灵前即皇帝位,皇后冯方女陪葬朕陵,朕应上天之召…”

“陛下,太子继位尚需用玺宣圣旨于天下,未知传国玉玺何在?”听着袁术恢复正常的声音,仍然在说着梦话,张郃心中不免唏嘘。但感叹归感叹,张郃却是没有忘记自己所为何来,于是推开兵士,上前问袁术道。

“传国…传国玉玺?”袁术忽又激动不已,口里涌出大量混杂着绦虫的献血,道:“那是朕的,是朕的,谁也不能拿走,太子也不能。”

袁术吐出的鲜血颜色发黑,恶臭已极,细长的绦虫随着献血漫出而在脸上蠕动,有些爬得快的,已然从袁术七窍中重新爬入袁术身体。

张郃强忍着眼前一幕带给自己内心的巨大不适,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臣当取传国玉玺与陛下同葬。”

“对…你做得很对,你叫什么名字,朕要提拔你。”袁术喃喃道:“朕要封你为侯,让你做大将军…”

张郃眼见袁术言语间越来越虚弱,不知袁术还能活多久,忙道:“臣谢陛下隆恩,还请陛下将传国玉玺所在告知于臣,臣即刻便将宝玺取来同陛下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