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来听到她这话,低声道:“我李西来,不近女色。”
苗祭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乱流,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她望着光子,指着李西来。“你听听,好笑不好笑?”光子讶然抬头。
“聒噪,我看你像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嘴巴里这么说,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勾引别人,怀了别人前途呢?”
苗祭祀宛如被戳到痛脚,气急败坏的要来掌李西来嘴巴。
恼怒之下,苗祭祀却看到李西来得意的脸,她突兀停下动作,复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比方才更夸张,这妇女捂着肚子躺倒在地,端是放浪形骸。
笑罢,苗祭祀脸色又转为阴沉,她不由分说抢来光子,喂些粉末,光子便无法动弹,被她放在秀姐身旁躺好。
苗祭祀于是咬破指尖,印在那本是平平无奇的芦苇席上,鲜红没入,席子居然隐有红光扩散。
做完这些,苗祭祀大步走到木架边,毫无眷念感的蛮横一推,只听叮叮当当,木架上瓶瓶罐罐掉了一地,典籍也随之七零八落,她一眼未看,左手成爪,撕开石壁,取出内里隐藏的物事。
一块古朴罗盘,一个碧绿玉瓶,一颗透明圆珠,她捧着三样东西,一步步走到芦苇席旁。
李西来斥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镇魂盘,定魂幡,收魂甁,引魂珠,苗寨四宝在手,我要为秀姐逆天改命。”
李西来面色一变。“你要让将这朽木,嫁接到光子身上?”
“朽木,你敢说秀姐是朽木?”苗祭祀狂怒,放下四宝,气冲冲而来,怒扇李西来的左脸。
明劲中期高手的气力之大,让李西来滚了两圈,滚罢,高高肿起的左脸,致使李西来视线模糊,他盯着苗祭祀。“放了光子。”
苗祭祀嬉笑两声,上前也喂了他些粉末,李西来无法动弹。
李西来缓缓站起,“我说,让你放了她!”
苗祭祀一惊,她这僵身粉居然制不住这小子。
“娘”微弱的呼唤声传来。
苗祭祀闻言,匪夷所思的转过头,那枯木,眼皮动了动,喉头滚了滚。
苗祭祀跪倒在地,泪如雨下,两只膝盖交替前行,一路蹭到那枯木身前。“秀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枯木的嘴皮子,仍在微微颤动,似乎有话要说,苗祭祀眼中再无他人,她俯下身子,贴耳过去。
干涩的,如同两块树皮摩擦,让人一听心中便膈应的声音发出,苗祭祀却丝毫不觉难听,只觉宛如天籁之音。
可秀姐说得话,却在苗祭祀心中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寒意彻骨。“娘,不要为我害人了,这些年,为了那瓶子里的药,你害了多少人,我都清楚,让孩儿去吧。”
秀姐只说了这几句话,不是苗祭祀想要听到的,娘,我想你。为了孩儿,你辛苦了。
苗祭祀想过很多,秀姐醒来后,和她要说些什么话,她心里也有所准备,要用什么话去回应,可未曾料到,今天,秀姐醒了,居然是这种话语,无法回应的话语。
“不!你也要抛弃我?不行,我一定要让你活下来,秀姐,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苗祭祀跪坐在旁。
她将罗盘放在膝上,收魂甁置于秀姐额头,引魂珠放在光子秀姐两人中间,口中默念,霎时间,定魂幡红光大盛,而光子,两眼一翻,居然直接昏迷过去。
尝闻虎啸龙吟,慑人心魄,震慑宵小。一声虎吼如自天外,一声正气凛然的大喝,闻者无不丧胆。“快停手!”
白虎在前,张英合在后,两人立于洞口。
苗祭祀不管不顾,张英合飘身而进,轻描淡写一掌,苗祭祀倒退不止。
定魂幡红光不显,收魂甁亦从秀姐额头掉落,至于镇魂盘,已然碎裂,苗祭祀靠着洞壁,凄然惨笑。“太极传人,好,好,又是太极门,毁了我苗翠一生,再毁我女儿秀姐。”
李西来瞥了眼苗祭祀一眼,没理会进来的一人一虎,他缓缓走到光子身边,发现是睡下后,松了口气。
移魂之法失败,那朽木宛如遭受重创,心跳声直线减弱,悲戚的苗祭祀顾不上张英合,她上前搂住秀姐,眼中除了悲痛,还有一丝深深的憎恨。
“请大娘借过。”张英合发现洞内的光子两人,心中虽是惊异,面上却无太多表情。
瞧见秀姐即将魂飞魄散,张英合快步上前,朝苗祭祀施了一礼。
哪只苗祭祀一动不动,搂住秀姐冷笑道。“太极传人,你想做什么?抹灭她的痕迹么?”
张英合眉头微皱,也不多说,从怀中取出一工细的紫金小瓶。“大娘,这是回天丸,师父耗尽十八年心血,两月前终于出炉,委派我为大娘送来。”
苗祭祀的脸上显而易见的一愣,沉默片刻,她望着张英合,“他还记得秀姐?”
张英合一个后辈礼节,“师尊自然是记得。”
“我看他记得个屁,你给我滚,秀姐不需要他就救活,有我就够了!”苗祭祀呵斥,张英合不见恼怒,他只是将紫金甁放到苗祭祀脚下。
秀姐回光返照,握住苗祭祀的手。“娘是爹爹么。”
张英合放下小瓶后,便望着这母女二人。
时间不容等待,即使是一种施舍,苗祭祀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回天丸服下,李西来隐约能听见血液奔涌之声,而那枯木渐渐饱满,小半刻钟过去,枯木焕然一新,唯见珍珠般的胳臂,白玉似的脸颊,那水光盈盈的大眼睛悄然睁开。“娘。”一声轻唤,苗祭祀落下泪来。
“三滴心头精血,算他有点良心。”苗祭祀搂着秀姐哽咽。
两人哭过一阵后,秀姐突兀面色通红,她此刻身无片缕,洞内,却还有两个男人。
李西来撇撇嘴,这秀姐四岁便不长,有何看头?
张英合发现这茬,他望向李西来。“小兄弟,可否赏脸出门一谈?”
李西来点点头,抱起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