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贾代儒照常讲述了一段,便摆了摆手:“你们一气背熟了,明日讲解经意。”
说罢便要走,他已经了年纪,的确是精力不济,把持着贾家族学,倒是将家族拨给的银米当成了自己生存的盈利来源。
这倒也罢了,他自己也不是没指望能教出几个读书的种子来,实在是他们这里没有啊。
“太爷慢走!”贾玥突然起身开口,倒是让老先生一愣。其他一众小家伙也纷纷看向这个不太爱说话的贾玥。
主要是贾玥没心情和一群小屁孩玩闹。
“玥哥儿?”贾代儒微微侧目,他倒是将贾玥这几个月的用功看在眼里:“你有何事?”
“回太爷话,学生这些都背过了,想学做些文章!”贾玥开口道,这一开口却是引得众人的古怪目光,开玩笑,他们是能找个由头不读书,就不读书的,怎么还有人这么厉害。
“背过了?”贾代儒不由皱眉:“小小年纪,莫要贪多。背过了,再往下背。”
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
“太爷,有道是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贾玥轻声道:“学生已经将全书背完了。”
这一回,倒是让贾代儒彻底止住了脚步,转身走到了他的跟前。
“全书?”贾代儒有些生气“你可知论语有多少,都背完了?”
“是!”贾玥波澜不惊的说道:“学生资质愚钝,却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四书已经一气背熟,五经也已落于心中,只是圣人言论,微言大义。不敢肆意揣摩,斗胆请先生指点。”
贾代儒这才方有些认真,观此子气度不凡,有理有据,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来考考你!”
“请先生出题!”贾玥已经不称太爷而称先生,非是乱了辈分,而是在家言父子,在朝言君臣,在学言师徒的道理。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必须要遵从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律,否则那不是反抗,那是傻。
不过此刻学堂里大大小小的学生都在看着这个斗胆的家伙,俨然成了他们行列里的反叛了。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后面是什么?”贾代儒问道。
“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皓,反求诸身。”贾玥张口就来,丝毫不用思考。
“出自何处?”贾代儒又问道。
“中庸!”
贾代儒又选了一个更难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后面是什么?”
贾玥依旧是张口就来“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
“可以了!”贾代儒摆了摆手,却有十分诧异的问道:“你当真把四书五经都背完了?”
“不敢欺瞒先生!”贾玥恭敬道:“不过是死记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