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商议之后,上马继续前行,和冲与段华光快马过去探况,二人来到亭前,段华光按鞭在马上,静观其变。和冲下了马来,朝前走了几步,对那手抱绣球的中年男人抱礼道:“我们车马前行,兄台这堆柴火阻我去路,是否可往边上一赶?”
那黑衣人扬袖揩了揩嘴角上的油渍,不紧不慢地道:“这火不是我烧的,我只是顺便借用一下。你们要赶,赶便是了。”
和冲不再多问,扯起一根被烧断了的粗木,把火堆就往外边上赶。
黑衣人突然冷不丁的叫道:“别!别这样赶。”
这一叫,原本注意力集中的和冲竟被唬住,怒目而视,正待发作,那黑衣人缓和了音调又道:“还是往里面赶的好!这火我还要烤。”说着便急忙过来,把绣球和半边兔肉直接放在地上,拾起一柴块,也帮忙着把火堆往里面赶,嘴里兀自不住地道:“这火我还要烤很久,我媳妇回去拿针线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还得加些儿柴等着她呢。”
和冲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和他说无关的话,将火堆赶到里面后,管他加柴还是加草。自己牵马站到前方一边,示意后面的车马可以直接过来。
亭子后方的小坡上,四五丈外就有好多干柴,零零散散的摆在坡上。黑衣人沟腰驼背来到柴旁,似乎是不敢下去一样,只敢将柴块远远扔下去。嘴里又不住地道:“不要拿我的绣球耶!那是我媳妇的心肝宝贝!就破了一点点她都非得回去拿针线来补不可。我的兔肉也不能拿哦,那是留给媳妇吃的嘞!”
九个长老前前后后,压根就没理会他的话,只静静注视着周遭的变化,继续往前行驶。
徐永艳自晕死后醒来,就不停的思考人生。这时听到叫声,又听到说绣球的事,始终吃不住好奇心,忍不住掀拔开窗帘探头观望,一丫环也跟着侧面露出半块脸来,看了后小声说道:“真的是个绣球耶!好好看。”
这时,前车已到火堆前,那个拾柴的黑衣人又道:“不能拿我的绣球呀,不能拿!”说着又用力把手里捧着的五六根柴块扔下去。其中一根不巧去撞了那个绣球一下,绣球就放在火堆里面上方,被一撞,绣球顺势就往火堆里滚。
黑衣人见状,猛然一声闷吼:“啊,我的绣球。”低沉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地底里的闷雷,贯耳不绝。
九个长老一时均被唬住,耳朵震得嗡嗡发鸣。半晌回不过神来,徐永艳和两个丫环脆弱一些,已被震晕过去。马匹车夫们被震得狂乱长嘶,一时完全乱了方寸。
那绣球已然滚到火里,一个短短的线头,触火即燃,咻咻的烧了起来,赫然是一条引线。
也就在这个时候,挨近车辆上那压车的人,突然凌空翻身,朝那绣球凌空虚探一爪,绣球就应势而起,弹离地面人许高,他掌力再一吐,绣球又应势改变方向横飞,朝那黑衣人所在之处疾掠而去。
那黑衣人似乎提前预料到这么一着,绣球才改变方向时。他双掌早已暗自苗足了劲,双手一扬,内力一吐,两股劲道夹着狂风朝绣球席卷而来。
绣球横飞不到两米,就撞上了他的掌力,吃了掌风后,滴溜溜就是几转,又原路返回。
压车人见此一着,猛吃一惊!他虽提前料到这绣球和兔肉有古怪,但也料不到那家伙会准备得这么十足,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现在一切已经太晚!可否还能亡羊补牢,那也未知。
当然,如果这绣球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器!那他就完全有时间打回去了。他也相信他有能力打回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人尚悬在半空,将已收回半数的手掌瞬间又打出去,将原先只五成的力道一下提到八成,毫无保留的一并倾泻而出,源源不断。
一股有了质的劲流,席卷鼓荡着周围的空气,气流汹涌翻滚,闷流声呼呼怪吼,压迫得左近人马透不过气来。气流柱朝着绣球还打过去,刚回来的绣球立马又与他的内力相遇。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使得绣球腹背受压,进退不得,只能唰唰唰的飞速转动起来,引线已经燃进球面,浓浓的烟雾冒出,一圈圈的散了开来,说不出的好看。
这是他平生最危险的一遭,所以他把毕生力气都使了出来,全身真气和内力瞬间外放。在他身下的车厢被他内力损毁的同时,那个绣球已经爆开。
轰隆隆之声响彻了云霄,震荡着整个山谷,堪比九天上的惊雷,瞬间就撕碎了天地间的宁静。余音久久不绝,虫儿鸟兽魂不附体,早已望风而逃。
那个绣球,里面全是火药炸药。瞬间爆发的冲击力不是他两的内力可抗衡的,被他们双方两股强大的力道压迫下,所造成的效果更为猛烈,但同时不幸的是,他两人也更糟糕,他们全部的内力不但没有被爆炸消掉,反而被更猛烈的反弹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