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无时无刻都下着雪,
至少在灰鸽的印象里,这里就没有风雪不在的时候。
风雪是人们的最可敬的老师,
他教会了他们生存和搏斗。
换上一袭白衣,双眼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
他走到舵前看了看老板,
“你开始认真了么?”
“也不算,只是我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
他笑了笑,他的眼里充满了冰冷的剑。
“那你呢,秦叔。”
“沿着海岸走一段时间,希望那两个人能活着过来。”
“嗯”
“记得穿厚点,别先被冻死了。”
“你的秘密,比我想得要多。”
身上的衣服是不会被这种级别的风雪伤害的,
但,总有一种风雪,是穿多厚都难以抵御的。
“看到船了么!”
“看到了!”
“拉开你的钩索,不要考虑我,能上去就上去,先保住你自己再考虑我!”
身旁的二等兵没有回复,而是拉开了一条固定绳,扣在上尉的身上。
“可惜,我是个赌徒。”
“”
钩索穿越风雪,直冲向老船。
可惜力道还是差了点,没能穿过任何一个结实的东西。
一根箭插在了绳索上,将它钉在了柱子上,
不一会,两个人就跃到了船上。
“两位,希望能够赔偿一下,箭矢的消耗。”
“优秀的工艺,这里的工匠也很优秀。”
“是的。”
砍柴人淡然一笑,继续在船的四周游荡。
老船离开了熟悉的海岸,开始朝他们的目的地前去。
“有什么打算么?秦叔?”
上尉走到了他的身旁,
“开启灯塔,剩下的,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
“你要?”
“这次已经没有退路了,来,你开船。我去和老朋友叙叙旧。”
他走进了船舱。
老旧的灯光照耀在他英气十足的脸上。
他胸前的一条绶带,格外闪耀。
灰鸽坐在一个桶上,看着墙上的三条绶带,似乎想起了什么。
“熟悉么?”
“很陌生,这不是我认识的。”
“怯薛驻格尔瓦特远征军荣誉绶带。”
“你到底活了多久。”
“少说也有几百年了。”
“你用了什么。”
“也许是灵魂,也许是人格。”
他笑了笑,坐在一旁的地板上,指了指最中间的绶带。
“那条属于一位英雄,是他保住了我们面前的灯塔。”
“”
他站起身,将枪口指向了秦叔,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
砍柴人走了过来,坐在了灰鸽的椅子上。
“老伙计,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
“哈哈哈”
秦叔笑了笑,
“一位叛国者?一位弃信者?还是一位英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露出了右手被衣服遮挡的部位,
“但我知道,我肯定是一头怪物。”
青蓝色的脉络密布在他的手上,没有人能直视着它,
目光落在上面,就会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你”
“老伙计,你现在是怪物还是?”
“一个异类,祂的名号是塞壬。”
他站起身来,扫了一眼三条绶带。
“我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号,食妖者。”
灰尘落在了地板上,激荡起了一点百年前的回响。
当怯薛的铁蹄扬起格尔瓦特的大雪。
没有人相信肥美的水草养育的怯薛,能够在大雪下生存。
但他们不仅活得很好,还将铁军践踏在地。
孤王的骄傲,子民的自豪,在一夜间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