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将其搀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且问你,这些规矩都是谁定下的,深得我心啊!”
那牢头儿被县令大人一拍,诚惶诚恐,但是他从未与县令大人有过接触,对他并不了解,不知他问这事儿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所图,一时陷入两难。
“大人问你话,你如实相告就是了!”
白师爷开口,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郁,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
“我我”牢头支支吾吾,他实在是拿捏不定,最后咬牙道:“是张捕头为了天牢之地固若金汤,才命我们一定要严加看管,他如此做都是为了天牢安危着想!”
“闭嘴吧!”县令和师爷还未说话,张捕头瞪了牢头一眼,然后对县令恭敬道:“大人,这一切都是属下自作主张,不成想冲撞了大人,属下愿意承担罪行!”
“呵呵,你们何罪之有?”县令欣慰得笑了笑,而后摇头自嘲道:“我这个县令真是徒有虚名,这么多年过来,真是辛苦你们了!”
说罢,他不给张捕头解释的机会儿,道:“走吧,去提审犯人去!”
张捕头无言,白师爷笑了笑,跟在县令身后,轻声道:“能有张捕头这样的下属,是大人之幸啊!”
“说的不错,他在乾列实属埋没了人才!”县令感慨万千,幽幽道:“这次若是有机会儿,一定要保举他进入州府之中!”
两人小声对话,有说有笑,不知情的张捕头跟在后面胡思乱想,他认为刚才一定是惹怒大人了。
天牢之地,阴暗潮湿。
刚走进牢门,一股寒意直逼人的面门。
也仅仅是寒意,并未有想象中那种腐烂潮湿的臭味儿。
“咦,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白师爷愣住,每个牢房之中都洁净无比,被褥床榻应有尽有,连尿桶屎盆都并无多大异味。
更让人惊讶的是,所见的十几个牢房之中,无有一个囚犯喊冤,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则是在奋笔疾书。
“这是?”
县令回头,张捕头正好走了过来,他见大人疑惑,立即解释道:“大人不要见怪,这些囚犯都是对于案犯供认不讳之人,除却那些穷凶极恶之徒,都已在菜市口砍头,剩下的这些所犯案件并不恶劣,我认为要减少犯罪,应从根源下手,故此在服刑期间,每日让衙内刑房的书办给他们普及大齐律法,让他们知罪,懂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明
“至于这些牢房还有生活设施”讲到这里,张捕头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县令,小声道:“这些都是属下命衙内的捕快统一置办的,都是民间最为普通之物,故此也曾挪用了部分官银,但是大人放心,我已将此事上报州府,并且留下了账本,绝对没有从中贪污半分银两!”
张捕头说完之后忐忑不安,须知挪用官银可是大罪,虽说他已上报州府,州府并未降罪与他,但是县令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捕头越级报告,可是官场大忌啊。
“张捕头!”许久之后,县令大人开口了,他目光充满希翼,望着张捕头道:“我自认为官之道不落于人,今日见了张捕头所做一切,才知我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了!来,请受我一拜!”
县令说罢,便鞠躬行礼!
“学生也要一拜,替乾列百姓感谢张捕头!”
白师爷从震惊中清醒,今日天牢中所见一切,彻底刷新了他的认知。
“是啊,民间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律法又知几何?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要想从根源上断绝犯罪,首先要使得百姓知法懂法!”
“严刑只能警世,普法才能断根啊!”
“张捕头此举堪称绝世,若是在大齐得到普及,必是无量功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