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顿，你要商量什么？”

“殿下，牙省军部的医研条件十分有限，就算是解剖尸体也得不到太多情报，再说异族的大体信息我们都已经得到了。殿下，相信就这两天，千里之外的王庭将知道集市大战这事，战报您是看过的，上面已经提到了六具异族的尸体标本，说是六具，其实完整保留下来的只有两具，对这两具我们倒是可以用有限的条件解剖，可是这样做一来拿不到什么情报，二来那最后两具再被破坏，那帝都那边就看不到实物，只能得到书面情报，恐怕”

“海顿，你的意思是？”王子扬了扬眉毛。

“殿下，我是在为您考虑。如果陛下知道我们不把两具全尸发回国书院和医研监等高级研究场所研究，反面强行在很差的医研条件下解剖两具尸体，恐怕陛下对我们有误会。再者，格兰特监副去赴三日之约时，或者我们出访蓝岛时，如果异族问及遗体之事怎么办？所以我想，不如将尸体发回帝都，一切决定让王庭来下，如此一来，即显示出殿下您的尊敬之意，又规避了风险，何乐而不为？”海顿现在说的话正是华纳的原话，海顿只是转述了一遍。

“哦？”理查把翘着的腿放下，品味着海顿话里的滋味。

长老保罗问道：“海顿大人，就算把两具完整尸体送回帝都，可现在王子已决定会会异族，异族还是可能问及遗体，怎么做答？”

“如果殿下同意异族遗体送走，我们马上焚烧剩下的遗体，其中掺入两具人尸即可。与异族见面时，殿下只需说集市之战斗是个误会，亲见六名异族暴尸他乡，心存不忍，便按我们的风俗，让六具遗体与死去的尼鲁军士们一同以战士葬礼的形式，火化并下葬了，可否？”

海顿对答如流，言罢扫了一眼华纳，做了个果然被问及这问题的表情。

“那海顿，留一具我们解剖，另一具送走吧。”王子笑道。

海顿刚欲回答，一旁的保罗便摇头，“大战战报已经发回王庭，上面写着有两具异族尸体是完整的，要么全留，要么全都送回。”

海顿闻言笑道：“长老说的是，殿下，留不得啊，这里人多嘴杂，在这里解剖怕会传出风声到异族那儿，那就不好了。”言罢，海顿笑呵呵地看了看华纳。

华纳马上上前一步道：“殿下，各位大人，牙省医研条件太过简陋，连必要的消毒密室都没有，跟国书院医研所和医研监完全无法相比，解剖作业条件粗糙的话很难取得进一步情报再有，解剖是一项大型医研作业，需要十名左右专业医研人员同时作业，使团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其他人要从当地调派，人多嘴杂，难免传出风声。所以我和海顿大人没敢妄动，决定还是在解剖前再请示一下殿下。”

王子理查一听这么麻烦，不由心烦意乱，“好了好了，两具异族尸体倒成了祸害！弄回帝都去吧。”

长老保罗道：“华纳主簿既然不主持解剖工作，那你就带队送两具异族尸体回帝都吧。”

华纳身子一抖，暗道格兰特好计谋，他赶快给了海顿个眼神。

海顿马上乐呵呵地搭言：“保罗长老，还是由我带队送回帝都吧，殿下啊，一来我已老迈禁不起折腾了，现在任务稍有完成，请殿下多多照顾于我让我回帝都吧。三日之约异族只认格兰特又不认我，格兰特还是外交学业科班出身，有了他其实这里并不需要我去外交，我还不如带好消息带回去。二来，运异族尸体这件事要秘密进行，只能我们组的人去办，如果我不去，就得华纳他们二人去护送，而他们”

海顿言至一半，转头看向二人，示意华纳二人表态。

华纳二人马上大声道：“殿下，我们还希望随殿下深入异族内地，了解更多的情报，以报效殿下知遇之恩。”

“嗯”

由于说得合情入情，王子等人当下便同意了海顿运尸回帝都的建议。

在王子理查点头通过的一瞬间，华纳差点没哭出来！

从以远离风险为饵说服海顿助言，到借海顿之口传自己心腹事，到自己出言抓住王子的避嫌心理，到最后成功避免了自己亲自操刀解剖异族尸体，格兰特每一步都算计到了，尤其是对人情和理由的把握，简直是算到了别人的骨髓里。

华纳心中狂喜：“找格兰特大人帮忙，实在是太对了！”

一个小时后，三辆马车悄无声息地从牙省军部临时指挥所后门出发了。

车队由海顿带队，其中一辆马车装了两只箱子，外人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当马车离开不久。

“当当当！”

格兰特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格兰特刚洗完热水澡，他一开门便看到一名军营里的小仆。

“格兰特大人，是使团另一位大人让来的，他说他知道您没有用晚餐，特地让我给您送来牙省风味烤鸡、牛排、两荤两素，还有一瓶上好的美酒，他说您今天太劳顿了，请您用罢好好休息。”小仆边将餐车推进屋里，边恭恭敬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