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不久之前的宫殿内。
“混账,你们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伍子胥吗?”楚王看着前来复命的使臣,厉声呵斥。
使臣也不敢多言,像一条蛇趴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进双手之间。
“你是哑巴吗?”楚王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看越心烦。
这位使臣一边不断的磕头,一边说陈该死,臣该死。
一旁的费无极见状,心里这个人平时还算孝顺。便向楚王岔开话题。“大王区区一个伍子胥还不至于您生这么大的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他的眼神瞄向了伍奢和伍尚
“滚吧。”
“多谢大王,多谢大人。”使臣千恩万谢,倒退了下去。
伍奢看着眼前的滑稽剧,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叹息道“看来楚国的老百姓要遭受战火的摧残了。”
“太傅不是寡人不给你机会,伍子胥叛逃就说明了你们却有反心。他做贼心虚,不敢来。”楚王顿了顿。“自古以来,谋逆大罪都是直接杀无赦,像寡人这样给机会的,可是从来没有。你们自己不忠诚,就怨不得别人了。”
楚平王在桌案上写下灭全族三个字。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机会。”伍奢仰天大笑,两个人被押了下去。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处,平王若有所思。
费无极知道最关键的一招来了。
“陛下,城父?”
楚平王闭上眼睛,身子向座椅躺了过去。都说虎毒不食子,太子向来忠厚,难道今天我要杀了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看出楚王的忧虑,费无极建言:“王上,您夺了他的妻子,又杀了他的老师。纵使太子孝顺,可依旧架不住他身边有小人蛊惑呀。到时候兵戈一起,遭殃的就是整个楚国。请大王为楚国江山和祖宗的宗庙着想。”
楚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让司马奋扬去一趟城父吧。
“遵命。”费无极接到命令,恐怕楚王反悔,他立刻退了下去,寻找司马奋扬。
话说这位司马奋扬是楚国有名的将军,出手狠辣,性格果决。虽然他瞧不起废无极这样的小人,但是楚王的命令又不敢不执行。于是在他夜里悄悄派人告诉太子,赶紧逃跑,不然有杀身之祸。
太子建得到了消息,匆忙逃到了宋国。
逃亡的不只有太子建一个人,楚国某处破败的庙里正睡着一个衣衫脏乱的人,他躺在草堆上,用仅有的衣服紧紧裹住自己。
“救命,救命!”
“伍子胥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要自己逃跑?”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逃跑,才害我们被杀的。”那些被杀的族人们,全部都全身血淋淋的出现在无子虚的眼前,他们蓬头垢面,伸出双手,想要把她一起拉进地狱。
伍子胥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仿佛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窗外荒废的城郭,自身的处境,让她不得不接受自己外逃家族全灭的现实。
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他走出来,整个人呈“大”字倒在了地上。这是逃亡以来,他仅能感受到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想要复仇,单靠我一个人力量是不够的,必须要借助一个国家。眼下秦楚交好,齐国晋国内乱,都不是我能考虑的。
伍子胥盘算着四周的国家,思索着:吴国,吴国是最合适的,他们一心想要壮大,与楚国摩擦不断且经常受气。长时间的对抗,让双方水火不容,而且又有一定的实力。这里才是最适合我一展拳脚的地方,只是此去吴国山高水远,中间还要经过重重关卡,唉!
正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一阵车马声传到他的耳边。
伍子胥心底一惊,冷汗直流。
“难道楚王的追兵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可这小道没几个人知道。难道天要亡我吗?”
他不敢多想,悄悄翻身,小心爬向一处矮墙。他全身趴在地上,用破败的墙体来遮挡自己的身子。为避免暴露,他屏住呼吸,警惕的看着车马的方向。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了剑柄上,即便是死,我也绝不被活捉。
车马渐进,他发现来的只有一辆车,而且车上并无侍卫,只有一个大夫模样的人。
马车上的人看到了附近的残垣断壁,便停了下来,小声的呼喊着。“伍子胥,你在吗?伍子胥,你在吗?”
伍子胥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定眼一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友申包胥。
这个人与我是至交,而且为人忠厚豁达,看他只身一人八成是前来助我的。他刚要起身上线,心里却是一转:可是万一,万一他是来诈我的,身后带着追兵,我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父兄的仇,族人的仇谁来报?
伍子胥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定继续隐藏了。
“伍子胥,你在吗?”看四周没有人回应,申包胥驾车继续上前。
这是一条小路,只有桥夫们砍柴的时候才会偶尔路过,
那些王室大臣们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条路。之前两个人曾一起打猎迷路,在这里走过一次,所以申包胥才会找来。
先秦时代楚国很多地方都是蛮荒之地,一个人的力量很难独自穿越茫茫荒野,只能顺着道路前进。等到申包胥走远,伍子胥这才站了出来,他顺着申包胥前进的方向,想跟一段。可令伍子胥没有想到的是,申包胥的车不久就折了回来,两人正好碰了一个对面。
伍子胥见状拔腿就跑,申包胥架着马车喊道:“停下!你停下!”
伍子胥怎么可能别人喊停就停下,他加速步伐,可他两双脚实在比得过马车?在仓皇逃跑的过程中,他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申包胥立刻追了上来。
“带着我去给昏君邀功吧!”伍子胥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