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烟雨掷给了沉浸于百步飞剑无尽回味之中的李天下,黄梅老头负手潇洒离去。
苏寒山回过神来,问道:“前辈不出城了?”
黄梅老头背对着挥了挥手:“你去见未来老师,老夫跟着作甚?神阙那小子若要见我,让他自己过来。”
苏寒山不再说话。
是因为无话可说。
想着黄梅前辈与补天教掌教神阙大人不是老友么?怎么听着说话语气像是对晚辈的称呼?
如果不是老友,诺大的天都城除了道门那两位之外还有谁与黄梅前辈是江湖同代人?
想不通的问题也不再多想,苏寒山又问了问李天下:“你呢,午后可随我一道出城?”
太子爷笑眯眯地望来:“去,怎么不去?这两日宫里待着,快闷出病来了。我随你一道出宫,你见你的未来老师,我去找些乐子。”
……
皇室中人专属具有特殊标志的马车使出梅园。
侍女知画驾着马车。
车厢里是苏寒山、李天下与知书三人。
离开南朝以来为苏寒山操碎了心的李天下说道:“你不会真的两手空空吧?”
苏寒山说道:“需要带些什么?”
李天下扶额:“总要拿出诚意。”
苏寒山争辩说道:“贵为补天教掌教,还会在乎这些?”
李天下忽然想到一件事:“听闻神阙大人有个葫芦,你不妨送他一片葫芦藤?”
苏寒山说道:“你认真的?”
李天下笑了:“开个玩笑!这世上哪有葫芦藤能承受的住乾坤葫芦的重量!”
侍女知书掩面而笑。
尚未出承天门马车忽然停了。
知画的声音从帘外传来:“殿下。”
苏寒山掀起车帘:“怎么了?”
顺着知画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瞧见了一个人,十公主苏暖暖。
……
那是在御道上。
几名宫内宦官婢女,面色不善地拦着十公主苏暖暖,步步紧逼。
为首彭姓的公公阴沉盯着苏暖暖绾着青丝的紫色发钗,伸出了手:“拿出来。”
苏暖暖胆怯的后退,那模样令人疼惜:“什么?”
彭姓公公笑道:“公主又在装傻充楞。你从长殿下府中偷来的发钗,交出来。”
苏暖暖流眸里泪光闪烁,她连忙拔下紫钗握在手中:“这是我的,我没有偷。”
彭姓公公笑道:“公主说是自己的,可有人作证么?奴才说是公主从长殿下府中偷来的,身后他们都可以作证。”
自幼受惯了冰冷宫城里大小主子奴才欺负的苏暖暖很害怕,数月前就是这名彭公公与身后奴才婢女抢了她的俸钱。
苏暖暖心知与这群豺狼无法说理,后退了几步转身欲逃,却被那些奴才婢女们围了起来。
苏暖暖显得慌张:“你们敢动手!我是公主。”
彭姓公公嘲笑说道:“公主?谁说你是公主?陛下可曾认了你?明明是静妃与那穷酸秀才苟合生出来的杂种。”
被提及母妃的苏暖暖心中刺痛,泪珠滑落脸颊:“我不是,我才不是!你胡说……”
彭姓公公说道:“您若真是公主,小的们给您磕头问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隔三差五地冒犯公主殿下呢?”
身旁婢女奴才们纷纷笑了起来。
那一幅幅嘴脸,在苏暖暖的眼里犹如魔鬼。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