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到底还有何可恋?半生烟雨,竟是连个人都守不住!”
“可笑,可笑啊......”
......
一处不知名的山巅之上,一袭玄衣半跪于地,抱着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边哭边笑,状若癫狂。
“阿杳,阿杳,快醒来吧,醒来啊!”
苍茫天地之间,只余凄厉无助的嘶吼声在回荡。
女子钗斜鬓散,苍白的面庞上,双眉紧蹙,左手无力的摊开垂于地上,任凭男子如何呼唤,皆毫无声息。
天上,乌云压顶而来。
渐渐,崖顶风声愈盛。吹得衣襟猎猎作响,虬结老树摇摇欲坠。
地势低处,血泊已然成形。狂风之下,涟漪泛泛。
放眼望去,山顶百丈方圆之内,尸山血海堆积,闻之欲呕。
有身穿道袍者,被劈成两半,目眦欲裂死不瞑目。
有身着甲胄者,肉身完好无损,斜倚在老树旁,却不见项上头颅!
诸如此类,遍地皆是;残肢断臂,数不胜数。
“为何,为何要如此戏耍于我,为何!”
怒喝声远远荡了开来,若雷霆一般响彻山间。仿若回应一般,云间惊雷乍现,一闪而逝。
白衣男子缓缓放下怀中女子,似怕打扰她休息一般,一缕一缕,轻柔地梳理着女子鬓发。
诡异的是,猩红的血丝迅速爬满他的双眼,转瞬间如血溢满眶一般。
不过短短数息时间,男子的双眼时而清明无伫,柔情四溢;时而疯狂暴戾,深如血海。
刀削斧砍般凌厉的薄唇一张一翕间,惊世之语脱口而出。
“谁都无法主宰吾之命运,天地亦不能!若这片天地,胆敢戏弄于吾......”
男子猛地站起身来,抬剑指向头顶苍天,狂暴的火红色源炁迸发而出。
如烈焰般席卷山顶,周边杂草老树与遍地尸首,瞬间烟消云散化为暗红齑粉,随风而逝。
其手中利剑,灿若夜空中的繁星。所绽放之光华,似要撑开头顶这片乌云般,拨云见日。
环绕在源炁烈焰中的男子,脊背挺直如标枪,如魔神一般昂然立于天地之间。
"那今日,吾便是弑天又待如何?”
话音才落下,轰隆一声巨响,乌云中霹雳陡生。如天神所持巨刃般,狠狠刺向玄衣男子。
......
“啊!”
陆斩大喊一声,猛地挺起身来。犹是惊魂未定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做了个噩梦,却真实的不像是梦,倒像是已经发生过的一般。
梦中人,是谁?
他,存在过吗?
窗台处有微风悄悄迈过,吹在身上竟有些凉飕飕的。他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已是汗湿全身。
陆斩一边仔细擦拭着脸上的汗,一边睁着眼对外观瞧。屋外仍是漆黑一片,应该还不到寅时。
陆斩索性下床点灯,打算换身干燥点的衣裳。摸索着正要下床,却是碰到放在身旁的浩然剑。
剑身竟带着点微热,他惊喜的抓在手中仔细摩挲,想要找出一点奇特之处。
莫非,这剑还真的有灵?
迫不及待的将源炁渡入剑身,满心期待着能有所回应。
可惜,一番折腾下来,源炁入泥牛入海般,毫无响应。
莫不是方法不对?陆斩琢磨片刻,筹划着要不要在手上划个口子。
古老相传,仙剑神器等物,有些是需要滴血认主的。
就在陆斩跃跃欲试之时,左手指尖碰到了一处粗糙的剑身,心下顿如洒了一盆凉水般——冷透了。
师父说过,生锈的铁器不可触碰伤口,容易染疾。
再不济,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傻事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