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刘文炤依旧坐在桌子后面,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名册,正认真地翻看着。
哒哒哒,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而后便是牛国忠的声音传来:“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房内,刘文炤合上手中书册,随手将册子放在桌角:“带进来吧!”
此时,月光透过窗户,清辉落在册子书面,上书:淮安府兵将名册。
嘎吱一声响动,房门打开。
牛国忠一步迈入房中,而后便是三名身着甲盔的将领,依次而入。
“末将拜见总督大人!”
三名将领,皆是淮安府一路营兵将官,副总兵梁胜、左参将毛隶,右参将霍权。
“上茶,赐座!”刘文炤安坐在桌子后面,观察着这几位淮安府大营实权将领。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这几人都是刘泽清这几年提拔起来的颇具才干的高层将领,对外皆称:生死兄弟。
而三位将官此刻面对刘文炤,也是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马虎。
总督浙江山东两省的朝廷大员,就连刘泽清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更被说他们三人了。
“今晚,找你们过来,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聊,”丫鬟将茶水端上来之后,刘文炤挥手让丫鬟们退下,面带和煦微笑。
“得总督大人召见,乃是我等兄弟的荣幸!”副总兵梁胜看起来颇为老道,对着刘文炤恭敬一礼,回答的也是尺寸得当。
今晚入夜之后,总兵刘泽清前来拜见刘文炤,之后便没了踪迹,而这个敏感时候,他们兄弟又被总督大人亲自接见,其中诡秘,恐怕不敢深思。
“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后,我朝对外对内用兵,已经是是举步维艰,多受战损,而又不得其要领,数年以来,精兵良将损失不知凡几,着实令人心痛,朝廷诸公也是心有不安......”刘文炤的语气很温和,说话语速又异常的缓慢,给人的感觉是经年老臣,在和下臣属官闲聊一般,令人心生些许亲近之感:“故而,朝廷也觉得这些年着实亏欠了你们许多。”
听了刘文炤半真半假的话,三位将领皆有些受宠若惊,三人急忙起身忙称不敢。
啪啪啪!!!
刘文炤举起手掌轻轻拍了两下。
门外,三名侍女端了玉盘身形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而后将玉盘分别放置在三位大将面前。
红布盖在上面,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几位侍女的动作,里面所盛放的东西应当没有什么重量。
“本官看过你们的从军经历以及入伍以来所立战功,”刘文炤靠坐在椅子上,语气舒缓:“这些东西,权当是为你们所立军功的一些补偿。”
听了刘文炤的话,其余两人没有什么动作,只有副总兵梁胜伸出手,轻轻揭开玉盘上的红布。
嘶......
玉盘所呈之物刚刚入眼,梁胜手指一抖,红布又从新盖下。
一张票凭......两淮盐引的票凭。
按明代的“纲盐制”,持有盐引的商人,每引折盐300斤,或银六钱四厘,无盐引者,无权经营盐业,《明史·盐政议》曾言,当时的盐业内资本非常集中,“在广陵者不啻三千万两,每年子息可生九百万两。”这些这还不算“私盐”的交易额。
要知道,明王朝每年全国的税收总额平均不过“一千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