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声如雷的燕安,蓦然睁开眼睛,一壁按着昏沉的脑袋一壁道:“是你。”
那神情仿佛还是过去时光,那时玉琢公主还没嫁进苏家,那时他们还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叶纤云转身找,没有找到水盆之类的物事,就扯下衣襟处的帕子,来到桌子前,将帕子按入还有半壶水的茶壶中,湿透了,拿过去给燕安擦了擦脸。
茶气顿使燕安精神一震,抓住叶纤云的手拉着坐在自己身侧,柔声道:“行了你别忙了,坐下歇一歇。”
久违了这种温存,即使玉琢公主没嫁进苏家,他们夫妻两个也是有些日子没有这样亲近过,当然,虽然冷淡也不乏夫妻之事,只是每次都像点卯似的,匆匆来匆匆过,然后,燕安就会翻个身背对她呼呼睡去,而此时燕安握着她的手,俨然回到初嫁时光,她的内心就像春风吹又生的荒草,瞬间便铺满天涯。
燕安道:“醉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都怪刘世年,街上巧遇,非得拉着我去吃酒,一壶接一壶,没完没了,他的话也没完没了。”
叶纤云知道那个叫刘世年的,是燕安的同僚,平时倒没见他们两个过从甚密,今日大概是那刘世年哪里不得意了,男人嘛,总喜欢一醉解千愁的,叶纤云轻声责怪:“这样会伤身子的,再说,你也不能打公主。”
以为燕安会不记得了,醉成这个样子,言行举止失常,一般都不会记得。
可燕安却冷哼一声:“她该打。”
叶纤云愣了下:“驸马何以如此说?”
燕安眼中满是怒色:“谁让她说要将你搬离抱厦呢。”
叶纤云茫然:“公主为何要将我搬离抱厦?”
燕安道:“还能为什么,无非是嫌你距离我们太近,她懒得看见你。”
叶纤云的心,一寸寸的结了冰,最后结成一块冰坨,口中的银牙紧咬着,快咬破腮边的肉,出口,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语气:“驸马也真是的,搬离就搬离吧,家这么大,你还怕没有我住的地方吗。”
燕安再次握住她的手:“那不成,你是我的结发之妻,圣旨下,无奈娶了玉琢公主,我已经深感对不住你,再让你远离我……总之不行。”
这番话,叶纤云那结成冰坨的心,一寸寸的融化了,猜想,大概正是因为玉琢公主嫁过来,才使得燕安有了对比,玉琢公主霸道又任性,而她就温柔又体贴,在玉琢公主跟前,燕安仿佛奴才,而在她叶纤云跟前,燕安才是男人,有了此种对比,燕安方感觉到她的好,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温存,果然那句话没错,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事实如此,变幻无常,她轻叹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怪打公主,听说公主已经进宫了,恐你和苏家,都会有麻烦。”
燕安冷冷一笑:“有什么麻烦?难不成皇上还能下旨杀了我?杀了我公主就成了寡妇,皇上不会做这样的决断。”
叶纤云一直都知道燕安聪明,或者说是心机大,这话说的不错,不过她仍旧忧心忡忡:“驸马还是早想法子吧,苏家上下几百口,不能儿戏。”
燕安却胸有成竹:“放心,不会有事。”
叶纤云还想说什么,燕安突然楼主她,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因为那个公主,咱们两个吃则不能同桌,睡则不能同榻,夫妻成了陌路,你可有想我?”
叶纤云颇有种事发突然的怔忪:“我,我……”
说不出个子午卯有,燕安灼热的唇已经贴上她的面颊:“我想你了。”
声音很低,犹如梦呓,似真似幻,让叶纤云措手不及,等燕安的唇吻上她的唇,她就摊成一滩泥了,软软的陷入燕安的怀中,继而给燕安压到了身下,她就闭着眼,等着燕安粗暴的侵占她的身体,她的心灵,她的所有。
忽然,外面有人嚷嚷:“大哥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