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空尘大师如此肯定,神情都变得不可捉摸起来。这件宝物消失了整整十七年,今日真的就这样凭空现世了?
这时,袁玄鹤说道:“一个月前,贫道和几位掌门同时收到匿名来信,说有人会在今日将失传已久冰肌方寸送来湔雪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黎傲睨也说道:“这冰肌方寸据说是打开天山之匣的密钥,而传说中的那部绝世武功秘籍凤唳九章就珍藏在天山之匣中。”
空尘大师将冰肌方寸传给其他人一一品鉴,最后传到了鉴湖坊的坊主翁儆手里,翁儆只大概看了一下,然后朝杨目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杨目空此时刚穿回衣服,走到翁儆身旁问道:“怎么了?”
翁儆问道:“这宝贝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杨目空狡黠一笑道:“你猜?”
翁儆也笑了笑,又问道:“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杨目空还是那句话:“你猜啊?”
翁儆从座上站起来,慢慢踱着步子,一边端详着手中的宝贝一边说道:“二十年前皇宫突然被人纵火,皇后凤百朝的寝宫凤栉宫被焚,凤后殿下罹难,殿下所有的东西都被付诸一炬,按理说这件宝物也不该存在于世的。”
黎傲睨问道:“那为何它能幸免?”
这时,翁儆的管家老康插话道:“诸位应该记得当年有个神偷叫梁不空,江湖人称梁盗长,他凭着一身独门绝技,遍“访”武林各大名门,在这些高手如云的门派之间来去自如,且从未失手。就在凤栉宫被焚的三个月前,梁不空夜探剑蜃楼,窃走了邢掌门的配剑玉锋钢对吧。”
听他说到这儿,邢云月额头一皱,恨意难平地说道:“没错,他偷走了我的玉锋钢之后,我尽遣门中弟子在江湖上追缉梁不空,可惜没有一点线索,这家伙再也未在江湖上露面过。”
老康接着说道:“凤栉宫被人纵火的那个晚上,皇家的御书房丢了几部藏书,都是极其珍贵的存世孤本,经事后查证,确认了就是梁不空的手法,那是梁不空最后一次作案,那晚过后,此人就消失了。”
邢云月说道:“你的意思那一晚他去过凤栉宫,这件冰肌方寸就是他在凤栉宫被焚之前偷出来的?”
“没错,今日见到这冰肌方寸,毫无烟熏火燎之痕迹,老奴大胆猜测,梁不空盗取冰肌方寸是在凤栉宫被纵火之前,他很有可能目睹在凤栉宫纵火的真凶,所以他的失踪要么是被灭口了,要么就是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说到这里,翁儆说道:“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邢云月也恍然大悟:“他还活着!”
黎傲睨问道:“翁坊主的管家为何对此事如此了解?”
翁儆介绍道:“老康当年在宫中的内府监当过管事。”
“内府监?那他岂不是......”
黎傲睨刚想说出太监那两个字,觉得又有些失礼,便没再说下去,但老康并不在意,坦荡地说道:“黎宗主不必介意,老奴的确是净了身。”
邢云月立刻问杨目空:“杨少侠,你既然能得到这件东西,也一定知道梁不空的下落吧。”
杨目空嘴角一撇,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梁不空,也没听说过你们刚才说的事情。”
“那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是我师父让我带到湔雪阁来的。”
“你师父?杨目空,梁不空,难道你师父就是梁不空?”
“呵呵,你可真逗,名字像就是一定是师徒了吗?”
黎傲睨也说道:“梁不空只是轻功了得,他可教不出杨少侠的这身武功,杨少侠的师父应当另有高人。”
空尘大师问道:“还没请教杨施主是师承哪位高人的门下啊?之前寄给我们的信可否就是你师父呢?”
杨目空回道:“信是他老人家寄的,尊师常年隐居世外,自封衔羽居士,只煮青梅酒,不问红尘事,晚辈自不敢有违尊师的意愿,不便透露名讳,还望各位前辈见谅。”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衔羽居士......没听说过啊......”
这时,突然一个身影朝着杨目空冲过来,紧接着一阵劲风扑面,一杆明晃晃的枪头怼在了他的眉心上。
众人一看,竟然是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武安殿掌门策龙眉。只见策龙眉情绪激动,大声地对杨目空质问道:“别在这儿打哑谜了,你一定知道梁不空的下落,说,他到底在哪里!”
面对气势汹汹的策龙眉,杨目空却毫无惧色,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枪尖上轻轻一弹,笑着说道:“半天都没听过策掌门说话,我还当你是个哑巴呢,没想到你是个聋子,我说的很清楚,我不认识梁不空,连听都没听说过,你若不信,就一枪杵死我。”
策龙眉的女儿策霜枝怕她爹在湔雪阁的地盘上闹出人命,赶紧过来劝道:“爹您别冲动,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策龙眉其实只是吓唬吓唬杨目空,见这小子软硬不吃,也只好收起枪,轻哼一声道:“哼,我们让你在这儿说出来也是为你好,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了,等出了这个门,你再想说,有人未必想让你说。”
“你是说马摧城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马摧城?呵呵......你说的没错,他只是个小角色,他背后的人才是深不可测。”
袁玄鹤问道:“杨少侠,你师父让你将这件东西送到我湔雪阁来,究竟是何意?”
“我师父想让各位猜个谜。”
翁儆说道:“哼,原来这猜谜的爱好是跟你师父学的,那说说看,谜面是什么?”
杨目空瞅了他手中的冰肌方寸一眼,说道:“谜面就是它。”
“那猜什么?”
“猜......我是谁?”
“你说什么?”
杨目空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我—是—谁。”
这时,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阎罗雪忍不住插嘴道:“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吗?”
策龙眉也讥笑道:“一个藉藉无名之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