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不过是虚张声势,大郎不用焦虑。”
一路上,管家都在安慰毕质。
大汉的名士可以侃侃而谈,可以纵酒欢歌,但他们几乎不懂技术。
真正精通的是那些匠人,但他们大多为豪门高第劳作,几乎不可能出现广阳。
换而言之,凌飞不可能再得到一架翻车。
“我只是……”毕质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很复杂。
“翻车如果用于灌溉,能活多少百姓?”毕质暗暗想道。
但他不能说出来,因为这涉及到毕家的利益。
回到雒阳后,他或许会在自家的田庄推广。
但那需要祖父的首肯,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千头万绪中,坐骑停止了移动,
“大郎,我们到了。”管家轻声说道。
水塘边,余烬还冒着青烟。
遍地洒满乌黑,这是血液的痕迹。
不难想象,这里的战斗有多激烈。
“呼。”
权贵们齐齐吐了口气,望向毕质的眼神满满都是崇拜。
“你们还敢来!”
张飞早就等在这儿,他举起手里的蛇矛猛冲过来。
昨夜一战,他的部下死四十余人,伤近两百。
才稍有起色的骑兵营,再一次伤筋动骨。
看到这些仇人,他胸中的怒火翻涌。
“翼德。”
刘大早有准备,一把将他拉住。
“大哥!”张飞大吼一声。
看刘大轻轻摇头,他放下手里的蛇矛。
“子昂能赢吗?”
“子昂会输吗?”
这个问题很有禅意。
张飞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双目狠狠的瞪着毕质等人。
“四爷,这东西能行吗?”贺老五磕磕巴巴的问道。
木架、铜管、铁叶子。
除了木架是后营工匠打造外,别的不知道从哪里来。
它们的做工极其精良,不像是寻常人能造的。
尤其是那些铜管,全都黄澄澄的,甚至比黄金还闪亮。
“少废话,赶紧干活。”凌飞命令道。
他要装的是提水风车,结构就两个字“简单。”
只要有风,一天能灌溉三百亩。
“嘿、嘿。”
工匠们奋力的挥动木槌,将粗大的木桩敲入地下。
“好了。”
一名老工匠细细检查一遍,发现木桩纹丝不动,才对周围的后生说道:“上架子。”
后营是讲规矩的地方,穿衣、吃饭、叠被子、走路都有规定。
甚至连木桩子都讲规矩,随便抽一根出来,长度、宽度都一样。
将那些榫口卯上,整个木架就变得异常牢固。
五尺。
一丈。
两丈。
连凌飞都觉得眩晕,他有些担心道:“这些木架子牢不牢靠?”
老工匠听了,一脸不高兴道:“要是垮了,四爷用杠子砸碎我的头。”
凌飞连忙赔罪。
这样的老技工,他可惹不起。
脾气大些,也得忍着。
“嗨、嗨。”
木架很快搭好,工匠在上面装了个吊葫芦。
直径2米的风车,很快被送到顶端。
凌飞忍着眩晕爬到塔顶,准备将它固定好。
没办法,这年月还没人见过扳手,更甭提使用了。
“四爷,你一边看着吧!”
看凌飞干得蹩手蹩脚,老工匠直接下了逐客令。
也不等对方说话,他一把抢过扳手。
“哗、哗。”
三下五除二,风车就被死死的固定住。
解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只要将传动杆、水管接好就行。
出于安全考虑,凌飞又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他输定了。”毕质摇了一下头。
虽然不知道叶轮是干什么用的,但赌约上写得清清楚楚,灌溉只能由凌飞一人完成。
只有一个塔台,毕质还能理解。
但是造了三个塔台,凌飞怎么忙得过来?
“欲速则不达啊!”管家嗤笑道。
这种傻小子他看得多了。
满以为自己能耐大,结果办的都是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