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棣带着人来到西山的时候,恍忽间竟然觉得他走错了地方,这才一个多月没来西山,西山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
还记得一个月前他来西山乘坐飞球上天,那时西山还是一片荒芜,除了山下的镇国卫和山上的流民聚集地之外都没什么人烟。
行走的道路还是一片泥泞,不知如何落脚,可如今西山可就不一样了,人烟多了起来不说,还兴建起了不少建筑。
原本泥泞的道路旁边似乎修建起了新的道路,只是道路边上竖着木牌,牌子上还写着字。
朱棣带着人近前一看,那木牌上写着“前方施工,行人止步!”,朱棣再定睛一瞧,好家伙,这新修的道路和清风县的路差不多了,极其平坦不说,似乎还十分牢固。
朱棣还打算上路上看看,接过被一旁护路的人给拦下了,那些人和朱棣说这水泥路尚未风干,暂时不能行走。
“这路是不是和清风县的路一样?”朱棣看着工人有些的问道。
工人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回道:“这正是水泥路,老丈你也去过清风县?”
因为整个大明也只有清风县才有水泥路了,其他地方那是决计没有的。
“水泥又是何物?”朱棣没回话,而是再问道。
工人讷讷无言,不知道该回答,他只是负责修路的工人,又不是专门制造水泥的工人,如何懂得这些。
术业有专攻,他虽然也读书识字,学过知识,可学的也是和修路有关的,你要问他如何打地基他知道,可水泥那是运过来就用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工头知道。
朱棣见这人回答不出也不为难一个小小的工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他视线远眺,瞧着这水泥路是要往京城修。
“你知道这水泥是何物吗?”朱棣看向身后跟着的王忠问道。
王忠愣了愣,憋了半响才回道:“想必是一种泥。”
朱棣摇了摇头叹了口道:“罢了,锦衣卫东厂都是吃干饭的,一问三不知,问你们还不如去问苏泽。”
王忠讪笑,有些无言以对,他也很无奈,不是锦衣卫和东厂没用,而是谁知道苏泽又弄出来什么新奇的东西,他们也没见过啊。
朱棣不再多言,带着人离去了,走着走着看到西山那些新修的建筑忽然笑道:“这苏泽倒是爱修房子和修路,这是要把西山修的很清风县一样?”
王忠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也没去过清风县,自然不知道清风县是什么样子。
朱棣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觉得苏泽倒是有趣,似乎对修房子和修路情有独钟。
清风县一个小县城的城墙修的都快比京城的城墙都高了,这来了西山又开始修路修房子了,也不知道苏泽哪来的执念。
不过苏泽又没花朝廷的银子,朱棣也随他去了,甚至巴不得大明多几个苏泽这样的官。
修房子修路可以改善当地百姓的生活不说,最关键的是不需要朝廷出银子,清风县和西山的建设全是苏泽自掏腰包,又出人又出力的,可没向朝廷伸过手。
朱棣越想越满意,先前对苏泽的那点不快瞬间消散了,苏泽虽然混帐了点,可他能干啊,是个能臣!
一行人一路打听,终于到了足球场,远远的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场中传来的人声鼎沸。
朱棣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天上飘荡的两个飞球,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心中有些无语。
这苏泽好大的排场,蹴鞠罢了,不但耗费人力物力修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场地,连飞球都用上了,还真是有钱没地花了。
足球场外是有人在守着的,负责维持秩序,等接过了王忠递过来的牌子连忙通报了上去,宫里来人了。
苏五收到了消息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宫里的某位差人来办事,可一出来就看到了朱棣,苏五一下子就坐蜡了。
他是苏泽的身边人,自然认得朱棣,以前都是苏泽负责接待的,可现在苏泽正在场上踢球呢。
苏五硬着头皮有些局促的来到朱棣身前,毕恭毕敬的行礼道:“陛下。”
由不得他不紧张局促,以前有苏泽在还好,可如今苏泽不在了,苏五一下子心里就没底了。
若不是他跟着苏泽,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能看到朱棣,更别提能在朱棣面前说上话了。
朱棣澹澹的撇了一眼,认出了是苏泽的身边人,问道:“太孙和苏泽呢。”
“在里面踢球,无法出来迎接陛下,还望陛下恕罪。”苏五怕给苏泽惹麻烦,连忙解释道。
朱棣也没在意,澹澹的说道:“行吧,这次是微服,你带朕进去,朕倒要看看这几个混账在做什么。”
苏五连忙领命,在前头引路,只是想着要如何安排陛下一行人,想了想苏五领着朱棣一行人去往了汉王所在的看台。
汉王所在的看台是全场视野最佳的观赛位置,算是vip座位了,不仅周围没什么人,而且还有专人伺候。
一开始弄出这么个位置来是准备当作自留地的,方便苏泽自己观赛,汉王来了便不客气的霸占了,刚好可以接待陛下一行人。
朱棣跟着苏五一路进了足球场,很快便走特殊通道来到了汉王所在的地方,刚进来便看到汉王在大呼小叫。
朱高煦趴在护栏上,手里捏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票据,声嘶力竭地嘶吼道:“苏泽,你这蠢货,故意放水是吧,你特么进攻啊!”
“艹,你不行下来让老子上,废物!”
朱高煦气的够呛,恨不得亲自上场,此时已经临近比赛结束了,比分还是1:0,上半程临近中场的时候,苏泽才在队员的帮助下射进了一球,暂时领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泽在故意放水,到了下半场更是在打酱油,苏泽的队员都特么开始在球场上散步了,明摆的在放水。
此时场中除了朱高煦的骂声,其他人的怒骂声也不少,有骂假赛的,还有骂狗裁判的,嘘声一片,也只有那些看不懂的人才会凑热闹捧场。
朱高煦的骂声场中正在踢球的苏泽自然是听不到的,听到了也不会在意,只能说这些大明的土包子们不懂什么叫表演赛,不懂什么叫友谊赛。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若是真要认真,早就踢了朱瞻基两位数了,能踢的朱瞻基再也不想踢球。
毕竟朱瞻基是个水货,他带领的队员也是才训练了几天的草台班子,别说什么配合了,就连运球都成问题,太较真了不太好看,容易落了朱瞻基面子。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朱瞻基的面子是要给的,那可是他的手足兄弟啊,更别说还是未来大舅子,于情于理都应该放点水。
真要较真起来,球证,裁判,观众都特么是苏泽的人,苏泽要是想赢有一万种方式,可是没那个必要啊,只是一场表演赛罢了,太孙能亲自下场踢球已经很给面子了,就不用太认真了。
其他观众也就是看个热闹,毕竟苏泽和太孙都是他们眼中的天大的大人物了,能看他们踢球已经天大的荣幸了,比分什么的他们不在乎。
真正在骂的还是那些买了苏泽赢的赌狗们,朱高煦之所以骂的这么狠是因为他买了一千两的苏泽胜,结果苏泽故意放水,眼看着要打平了,朱高煦急了。
足球他不懂,可蹴鞠他是知道的,看了这么久了,也看出来一点东西了,自然知道苏泽在故意放水。
他是相信苏泽才会砸了一千两下去买苏泽赢的,没想到苏泽居然放水踢假赛,简直可恶!
场中还在踢球的苏泽听不到朱高煦的骂声,刚进来的朱棣可是听到了,顿时火上心头,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上去就踹了朱高煦一脚。
朱高煦勃然大怒转过身来,正待呵斥,等看到是朱棣之后,瞬间偃旗息鼓了。
“父......爹,你怎么来了。”朱高煦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这位他不敢骂,惹不起。
朱棣脸色不太好看,冷哼了一声随即走到了看台边缘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比赛,朱高煦想了想站到了朱棣旁边,但他不敢吭声了。
场中朱瞻基还在带着人不知疲惫的一次次发出冲击,眼看比赛时间快要结束了,朱瞻基也急了。
可是他带的队员都是乌合之众,就算是苏泽故意放水都没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朱棣皱着眉头看着在场中奔跑的孙子,看了一会儿也看出了一点东西,轻声道:“倒是比蹴鞠简单,只要把那个球踢进门里面就行了吗?”
朱高煦连连点头解释道:“是要比蹴鞠简单一点,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只要用脚或者头把球弄进对面的门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