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韐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若只是这样,倒还没什么。只是我刚刚从这第二点,又想到一件事情。”
“哦?”
岳飞也站起身来。
“不知刘帅想到了何事?”
刘韐走到庭前,双眼望着远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太行山脉的连绵身影。
“金军既然想到了这井径的重要作用,对井径必定是势在必得。而若想拿下井径,则需先打下真定方可。届时,金军必然会不计手段的攻打真定。”
说到此处,刘韐转过身看向岳飞,沉声说道。
“这真定,我们能否受得住!”
岳飞也沉默下来,他知道刘韐的话绝非是危言耸听。
金军连下数城,士气正旺,而且号称十万之众,眼下这真定,加上刘韐带来的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三万。
若金军真的非要吃下这真定府,那真定是否能扛得住这头从北方而来的恶狼。
刘韐看到岳飞也沉默下来,轻声宽慰道。
“鹏举也不必担忧,我心意坚决。这真定府守得住得守,守不住也得守,除非金军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这真定府,他金军休想进来”
“我现在所思虑的,是该如何守的问题,而绝非是守不守的问题。”
说完后,刘韐又悠悠的看向庭院外。
大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此过了少顷,刘韐却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看我,一说起事情来,就没完没了。鹏举你刚刚回来,还是要先休息一番才是,此事我们随后可以再议。”
虽然以岳飞眼下的身份,本不该也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决策事件的讨论中,可刘韐心中就是很看好岳飞,所以情不自禁之下,和岳飞讨论起了这些。
想到这,刘韐心中不禁隐隐有些自责,这些问题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却还说于岳飞。
岳飞毕竟才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刚刚得胜回来,自己却又和他讨论了这许多让人烦扰的问题,徒增他的烦恼,属实不该。
谁知刘韐说完话后,岳飞却好似未曾听到一样,一直站在原地发呆。
刘韐走到岳飞身前。
“鹏举?”
“嗯?”
岳飞一恍惚,这才发现,是刘帅在唤他,忙躬身道。
“刘帅恕罪,鹏举刚才失神了。”
“无妨,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刘韐自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岳飞,在他看来,也许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把岳飞给吓到了。
这也很正常,年轻人因为惊骇而有些短暂的失神,这种情况在战场上和大战之前,都屡见不鲜,他当年也是。
“刘帅,鹏举以为,真定能守得住。”
就在刘韐乱七八糟的想着,准备坐下喝两口茶时,岳飞的声音忽然坚定的从身侧传来!
刘韐身影一滞。
刚才还略有些黯淡的目光,猛地变得闪亮。
他转过头,凝视着岳飞诚恳的双眸,在确定岳飞不似随口一说之后,刘韐缓缓坐了下来。
“鹏举莫非已有破敌之法?”
岳飞摇摇头。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