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谷口,好几路人朝着申可为和沙漪扑来,在冲的过程中,他们互不相闻,互不相望。直到他们跑到了近处,彼此相望,都吃了一惊。
野侠们“呦呵”一声,操着方言,和同伴们说:“想不到,怎么想到,可不好想到,咱们这个生意,竞争这么激烈的哇啊?”
他们从北路冲来,人数不少,但是有许多打着绷带,支着腿拐,身上遍体鳞伤。
走到了近处,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着其他几队人,人家不说话,他们就不开口。
另一队人马,旌旗招展,鼓乐齐全,旁边有仪仗队伍,前面有猛士护卫,中间拥簇之下有一抬敞篷轿子,上面端坐一个年轻人,打扮得干净整洁,帽子,鞋子,衣服,上下一色得白。
排场不小,众人护卫之下,更有武士引路。四个高手,空中飞驰,犹如马踏沙地,蜻蜓点水,如履平地,脚下生风。变换阵型,来去自如,到得近前,高手们毫不费力,轻轻交叉双腿,直着落地,轻盈无声,只起了两点灰尘。
申可为细细一看,认出来,轿子上的人正是前日的沈冰,今日的安淮王李越之子,李隆盛。
引路的四大高手,不是别人正是布虎,布彪,布寒,布凡。
他们扎好人马之后,先命乐队奏乐,其声嗡嗡然,如同蒜锤捣耳,然而自己队伍中的人能毫无感觉。
李隆盛安坐轿子上,眯眼扫视着四周其他的队伍。
另一个队伍,从东面山后转过来,该是埋伏了很久了,此时竟然突然袭击。
他们为首的是五个首领,身后跟着几个人,和首领一样是武士打扮。
这五个首领,个个面色黢黑,身体或削瘦,或肥胖,朝着申可为冲来,振起滚滚黄尘。
申可为看了看,这五个人非常熟悉,这就是西域五大高手,分别是“掐”“拧”“捶”“绊”“咬”。
最后一队人,他们从南面,也就是申可为走过的原路冲来,个个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怎么看都不像习武之人。
申可为一瞅,这几个人就更熟悉不过了,正是几天以来对他们穷追不舍的笨家伙们,哪一个都有功夫,哪一个都是草包。
这几队人基本上都曾打过交道,到现在,突然一句话冲上心头,申可为感觉非说不可。
待众人定住脚,申可为清清嗓子,说:“来吧,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
黑胖子率先站出来反对,喊道:“哪个和你是谈亲,快把我们小姐放开!”
听到黑胖子的声音,五大高手反应很激烈,面面相觑,低声讨论着什么。
此时申可为有两个责任压肩,保护皇髓脑自然是重要的一件,到来的队伍里,有人知道此事。第二件责任是保护沙漪,和皇髓脑一样,不能让人夺去。
他本不是擅长阿谀奉承之人,但是责任在身,不得不采取恭维之术。
趁众人没有打算动手时,申可为跳到了李隆盛的队伍里,找到了引路的四大高手,躬身施礼,叫道:“众师兄在上,师弟这边有礼了”。
当日在大雪下客栈外,老头子当着众人宣称,这个申可为是他的徒弟,四大高手全在场。而且他们的尊师,尚可当当场亲手传授申可为一套功夫,玄妙至极,所有人也看到了。
见申可为施礼,四大高手赶紧还礼。
在四大高手旁边站着两位汉子,分别站在四人的左右,就像套子一样,把四个人箍在里面。
这两个汉子,面色黑中发红,红中透亮,神色严肃,不苟言笑,三两绺头发盖在额头上,头发卷曲油黑,虽有大风,却一点也不飘扬。
当四大高手和申可为寒暄,两个黑脸汉子面无表情,盯着申可为和沙漪,眼睛直勾勾的,非常诡异。
最恐怖的是,这两个汉子不仅看申可为他们这样,看四大高手也是同样的眼神。
申可为和李隆盛队伍套近乎,其他队伍马上乱了套。在此之前,每个队伍都认为,其他三队是来援助申可为的,或者以为遇到了竞争对手,这时候,他们确信的是,起码这一队是来帮助申可为的。
黑白胖子和黑眼镜早就打起退堂鼓,对他们来说,逃跑不是易事,所以要尽快逃跑。
四百五挺身而出,骂着他们:“你们怕什么,养兵一日,用兵一会儿,知道吗?”
“那叫一时”
四百五叉起腰,一脸泼妇模样,说:“你说还是我说?跟你们说了,别害怕,我们有的是兵马,我们有钱,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整个突厥的……”
突然,一只大手飞出,很熟练地捂在了四百五的嘴唇上,蹭着他的牙齿。四百五舔了舔,还是熟悉的味道,咸咸的,再看白胖子,果然很不好意地红脸了。
虽然被捂上了嘴,但是就近的人还是听到了他说什么。
几个队伍里面,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五大高手的队伍。
他们默默走到黑变胖子队伍,用西域江湖规矩问道:“敢问,这几位是宝国,哈萨克吗?”
听到了熟悉的问候方式,黑白胖子和黑眼镜以及智商低下的四百五都吃惊万分,反问:“哈萨克,宝国,你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