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场有惊无险的刺杀,观看之人都是大气不敢出,更不敢随意走动,怕被当成了刺客。
帝国天子则是面色如水般平静,继续带着满朝文武走向长安城外,京城之官也就是京官们紧随其后,所有正五品的在职京官今天都来了。所以才有了数千人的阵仗。
满朝文武数千京官迈着几乎一致的步伐,让沿途观看的三流九派皆是为之震撼,帝国中人尤其是长安京城人氏此时到感到一种自豪之意充满胸膛,有些人见到自己父辈就在那人群中,虽然位置很靠后,但仍是自豪无比,激动不已,恨不得仰天长啸让周围人都知道,但因为之前长辈们的严肃提醒,所以强行按捺住心中激动,没有大喊大叫出来。
不止整齐一致的步伐声,还有腰间华美玉带上各种玉佩在走路时的叮当声,交杂在一起,让人为之沉醉。
那些文官大多是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书生气,而那些武官更多的是带着一股血腥味十足的金戈铁马战沙场的武人气。
但不管是什么官,也不管官的大小,脸上都有一种对帝国天下无敌的自信之感,就是那些观看的本国之人,心中也在想:有此帝国,谁可相敌?!
其余三大帝国也都是如此,上到天子公卿,下至贩夫走卒,都有这种自信之感。也正是这种帝国无敌自信,酿成了日后那场中州乃至九州的陆沉。天下大乱起之于此。
“好了,看也看过了,我带你去见一个故人,也是前辈。”在帝国天子走向大街尽头时,楚愁带着赵芷水离开了醉仙楼,在下楼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楼墙壁上赫然刻着的那几句他见过数次的诗句,是当年的某位诗人,因为仰慕李太白所写的:
太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楚愁想起自己的那位风流不羁爱逍遥的李老哥,不禁淡淡地笑了笑。
挤过拥挤的人群,转到一条没有什么人的小街,然后悠然而行,步伐略缓。
哪怕是一条小街,但两边店铺仍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都有,甚至一些小巷中都有不少的酒馆、饭铺、茶店,虽然偏僻,人却照样有,这也是帝国的生机生气所在。
想起即将要见的那位老先生,楚愁不禁也是有些感叹。
“师父,你干嘛在皱眉呀?”赵芷水细心的观察到了楚愁不停在皱眉。
“咱们要去见的那个人,是位老先生,不说打架。只说动嘴皮子讲道理,为师都讲不过他。”楚愁笑着说道。
赵芷水闻言讶异,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够讲理讲得过师父的?
“这天下九州,没有人的道理是公认最大的,每个人除了需要一些通用的道理外,还都有属于自己的道理,于己而言这才是最大的。要是有人想要强行改变他人的道理,除非那个人的道理非常对,对听道理的人来说也非常对才行,而且还不能强行去改变,需要慢慢去矫正别人的错误的道理。但是,很多时候,你看着别人的道理是错的,但对他而言,就不一定是错的,或者是不一定错的有那么狠,世间万般道理,都有其存在的道理。”
楚愁看着赵芷水继续说道:“哪怕是我,有时候也会犯错误而不自知,所以我给你讲的道理,你听一听,思量一下,判断一下对与错,然后再记在心中。这样子,就能避免以后走一些弯路。我让你看书,就是增加你判断道理于己是对与错,于他人是对与错的能力。”
从赵芷水练剑的第一天开始,楚愁就买书让她看,每天她都会挤出时间看一看书,看一看世间的道理,看一看他人的经验之谈。这几年来,无一日停断。
楚愁带着赵芷水绕过十几条大大小小的街道,然后在一条小街中停下脚步,面前是一间私塾。此时书声琅琅。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一位老先生念着一句句书上的圣贤语句,稚童们一句句跟着摇头晃脑的念着,声音虽稚,然气十足。
“好了,今天到这里结束,回家后记得背诵我布置的那些句子。”私塾的老先生说道。
“是的!”稚童们齐声点头答应,然后笑嘻嘻地三五成群的跑了出去。
这位老先生,颧骨很高,两鬓雪白,脸庞清瘦,眉毛还是黑色的,头发虽白,但是梳的很整齐,给人一种很整洁的感觉。
身上穿着一件像是刚洗过一般的干净儒衫,老人精气神非常的好,眼神中充满了深沉睿智的光芒,气态看不出什么高贵之感,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