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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诏狱

四叔四婶被罗先生这个老秀才的粗暴给吓坏了,守到张成和候文韬囫囵个回来才回了魂,张成劝了半天,二老明白锦衣卫都干的啥活,信了谎话去安歇。

张成月地里温习功课罢冲凉,早就发觉倭女屏息在窗缝里偷觑,估计是被自己吵醒了,作势直奔她房门,只听见房里惊呼一声雅蠛蝶,张成乐的哈哈大笑。

第二天上值他就笑不出来了,他被唤道执事厅里,上首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上官,所里千户大人难得一见,竟然亲自坐镇相陪,除了几个当值的军卒,千户大人座下阴笑的季姑娘,熟人一个也无,

原来秋闱科案惊动圣上,朝廷百官请求皇帝下诏收系罪犯,严查不法之徒,传票一出,张成老实的交出佩刀腰牌,他要去诏狱喝茶了。

张成并未带镣铐,季姑娘喝令枷起来时,千户大人发话了:“都自己人,走吧。”

镇抚司后巷围墙高达数丈,不见天日,守门军卒验看文书,自有狱卒上前搜身验看,都被这个不带镣铐,满身铁瓦铁坎肩的小子惊的发呆,莫知其然,高虎也在其中,张着嘴说不出话。

张成嘿嘿的笑,一个狱卒骂了一句就要冲张成发飙,高虎一把扯开,急道:“你这是咋啦?”

“乌鸦嘴呗,还真灵,估计要待两天,放心,科案的事儿与我没关系,下值回去告诉猴子别乱说,就说出京办差,急事,没的弄的家里不安。”张成嘴上倒是不在乎。

又对一班狱卒道:“帮我脱了吧,太特殊不好,虎哥帮我带回去让猴子卖了,都是铁,值不少钱哩。”他借重甲修炼有成,再穿下去固然有用,却不会有啥大突破了,

高虎皱眉应了,他反正也帮不上啥忙,谁让他老是惹事生非呢。

狱卒们积年的老油子了,立马就明白眼前小子没啥摆弄头,都说诏狱是阎罗地狱,只进不出,令人闻风色变,那也分人分事,

一身正气,铮铮铁骨,来此地面不改色的也有,不过眼前说笑自如的小子明显不是这一类,他是真不怕,这水就深了。

沉重的狱门层层开启,石阶向地底蔓延,腥臊霉臭扑鼻,石壁上油灯如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在空间里回荡,许是听见开门声,一阵铁链哗啷声响起,有人拍着包铁木栅栏嗬嗬嘶叫,几只老鼠吱吱叫着钻进黑暗里不见了。

高虎跟着进来,看到张成被关在一个比较干净的单独槛内,才放心离去,下面不是他的职司,他不敢多呆,张成方在草堆里坐下,接着就蹦了起来,破口大骂,

一群潮虫暗豸从草堆里蜂拥四散,他终于知道诏狱不好玩了。

大概中午时分,高虎提着吃食被服进来,张成正在不停转圈防虫哩,他不敢大动,空气污浊,吸进去可不好,叫高虎把被服拿走,他用不着,

又说了石灰艾叶,雄黄硫磺,茴香藿香之类,反正味道越大越好,还有开水,速速拿来,再拿个半人高木桩,他要坐,高虎无奈去弄了。

张成双脚轮番发力,几个金刚捣碓,地上铺的青石沉降碎裂,抠出来,好他妈厚,都快一扎了,拿着高虎送来的木桩,往石洞里猛砸,几个肘锤便楔了进去,

地面清干净,石灰绕槛内撒一圈,雄黄硫磺的撒在桩下,将草药泡在竹筒里,等下当花露水用,搞定收工,纵身上桩坐了,继续做功课。

晚间高虎下值过来,张成安慰道:“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时候到了自然出去。”其实他有屁的数,只晓得自己的锦衣卫生涯估计是到头了,不过他并不留恋,只是不知路在何方。

秋闱案触动皇帝,搅风搅雨的人已达到目的,自己这些人不过是浪奔浪流下面随波逐流的沙子,包括小秀才杨敬之他们,恐怕要遭场大罪,便即问了高虎,让他照顾一下,家里来人探视莫要为难。

开始张成还计算着日子,不久就随它去了,日子好像静止了,每日每夜就是吃饭打坐,晴天下午时分,会从不知开在何处的气道,投出几道太阳西下的美丽光辉,然后慢慢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晃动着消逝,

寂静里,黑暗来临的刹那间,眼睁睁看着光明的湮灭,让张成悸动的心碎。

陆续传来铁门开启声,橐橐的脚步声靠近,张成缓缓睁眼,季公公讨厌的笑脸伸在栏缝,尖尖的声音调笑道:“张成,这是准备出家还是咋哩?这就盘上了,跟爷走一趟吧。”摆摆手,狱卒急忙猴腰开锁。

张成也不含糊,推开挡道的番子,径直往外走,站在值守的小院里,沐浴太阳,展身扬首,大口呼吸,一身的药味汗味熏得自己都难受。

季公公跑上来,小脸扭曲,叫道:“上镣!爷今儿个好好伺候伺候你这瘪犊子。”张成伸手任由几个狱卒上镣铐,拎着铁链抖了抖,心道:季姑娘是要报仇呀,死太监心眼咋恁小咧,是跑还是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