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边的金光渐渐消散,那座连接着天空与山巅的金桥也随之消失,所有设备的信号在同一时刻全部恢复。
留在民宿里的工作人员迅速通知了秦老。
众人纷纷回到民宿,发现屏幕上满是各种角度的监控画面,有直面天空的,有躺倒着对准周边杂草和碎石的,还有漆黑一片怼着地面的。
很显然,所有的设备都被留在了山巅。
而易述却以一种未知的方式消失在了那里。
看到这一幕,易老忧心忡忡,秦老紧皱眉头。
其他人的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复杂的情绪。
毕竟己方这边已经做好了最为充分的准备,就差安排几个完全灵化的强者,蹲在易述附近的草丛里亲自监视了,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没有观察到任何有用的画面,还被对方以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切断了所有通讯。
站在异调局的角度来看,这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蔑视与嘲讽。
沉默了不到十秒钟,秦老迅速下令,安排一队人去山巅检查情况,其他人留在此处查看设备和卫星传来的画面,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安排好命令,秦老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脚步匆匆的众人心生忧虑。
在他看来,无论北斗是以科技手段,还是超凡手段切断了他们的通讯,对异调局来说都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前者说明对方在信息战上拥有着碾压他们的科技。
后者就更离谱了,因为科技手段还有办法学习和赶超,但超凡手段,秦老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防治。
而唯一有可能想出办法的人,此刻已经‘乘’着金桥消失在了这里。
“易述啊,你真的不该这么鲁莽,异调局还承受不起失去你的损失……”
秦老心中叹了口气,刚想转身坐下,歇息一会的时候,忽然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人,正是闭目养神的司徒剑。
他正坐在角落里的木椅上,微闭着双目,将掌中宝剑横置于膝盖智商,神情平静,气度从容,好似没有半点担忧。
看到这一幕,秦老见状心中思索,似有所悟。
在过去的这四个星期里,除了他与老易以外,司徒剑和杜洪生是与易述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尤其是前者,不仅视其为师,态度谦恭,时常请教,而且还不声不响地突破了势境,成为了世界上第二名势境武者。
可以说,论起对易述实力的了解,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超越司徒剑。
他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
联想到方才司徒剑言语中对易述的崇拜,秦老心中一动,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温和声音令司徒剑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之人的模样,司徒剑神色平静,右手握住剑鞘,刚想起身以示尊敬,却被秦老轻轻按住肩膀,随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打量了司徒剑一番,秦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发出赞叹。
“很好,不愧是我华夏第一剑道天才,这才几个星期,就成功突破了势境,成为实际上第二名武道宗师,为天下武者证明了这条道路的可行性。”
“秦老谬赞了。”
司徒剑神色平静,宠辱不惊,谦虚道:“司徒剑不过是踏着前人的脚步,才走到了如今的境地,比起开创势境的易师,我不过是一个渺小的追随者。”
“所谓武道无穷,越是前行,就越能体会到这句话中的深意,区区势境,也只是武道之路上另一个崭新的开始罢了。”
“说得好!”秦老赞叹一声,随后拍着他的肩膀,面色热情,“怎么样,有没有打算来鲁东省做事?”
司徒剑脸颊肌肉一抽,不动声色地婉拒道:“秦老的好意,司徒剑心领了,只不过在长辈送我来鲁东省之前,我就已经答应了赵老,要去南边异调局做事,实在不好在您面前给出什么承诺。”
“是老赵啊!”秦老面露恍然,随后轻哼一声,忿忿道,“哼,借花献佛,他倒是下手够快,无妨,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以去跟他交涉,相信同事这么多年,这点薄面他还是要给的!”
“……”
司徒剑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早就见识过这些老前辈的脸皮了,只要他今天敢点头答应,转天,秦老就敢在赵老面前振振有词地说,是自己非要留下来,他怎么苦劝都没有用,保证不会把挖墙脚的这口黑锅扣在他老人家自己头上。
见司徒剑沉默下来,秦老面露遗憾,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司徒剑,如今你也算是势境武者了,对于势境的了解肯定比我们要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
司徒剑想了想,点头道:“秦老但讲无妨。”
“那我就问了。”秦老笑道,“你觉得,黑衣人的实力如何?”
司徒剑想了想:“很强,至少要比我强得多。”
秦老点点头,盯着司徒剑的眼睛道:“那……易述呢?”
司徒剑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秦老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问道:“那比起黑衣人呢?”
这一次,司徒剑回答的很是果断:“当然比他强得多!”
说完,没等秦老再度发问,司徒剑便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您不必过于担忧,既然易师敢单刀赴会,那就必然有单刀赴会的底气,我相信,无论北斗怀的是什么心思,易师肯定都能平安归来。”
说完,司徒剑站起身,冲着秦老拱了拱手,提着剑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