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将甲斐的山川映衬得无限美好。
武田信玄向前,走近武田信虎身后半步,和其一起凭栏眺望远方,低声道:
“可是,如若我不去试着驾驭猛虎,而是与猛虎为友,又会如何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听了武田信玄的话,武田信虎低沉地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泪花“你呀,可真是个蠢货!世人皆知,一山不容二虎,你却偏偏想着二虎共存,简直,不可理喻!”
“我且问你,天下自应仁之乱以来,多少大名家破名除,不就是因为将军之争!那关东纷乱不休,不就是那一窝子上杉为了那劳什子关东管领!”
“偌大的天下六十六国,尚且容不下两位天下人;肥沃富庶的的万里平原,都承不住两位关东管领!你为何觉得区区甲斐可以容得下两位雄主之才?”
武田信玄还是鼓起勇气道:
“难道生而为王,便不能有平等的朋友吗?”
“父亲大人明明极为推崇刘玄德,怎不见其忌惮关羽、张飞皆为万人敌,而是与其等不分君臣、恩若兄弟?那关张也果然不负厚恩,与玄德公誓以共死,随其周旋、不避艰险,辅佐其成就了三分霸业。”
听了武田信玄的观念,武田信虎猛地回过头来,凶狠地瞪着其,一字一句道:
“汝是学汉书学坏了脑袋吗,还有一国储君的城府吗!”
“身为国主,当以大权独揽为要,时时趋利而行,不必介怀于善恶之分,譬如友情、道德、法律种种,皆为身外无用之物!”
“而家臣,则皆为主上之器具。有能而甘居于下,便可厚而用之。有能却不甘在下,才能愈大则为害愈大,必须及时毁去!”
“名为经贞的工具,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汝还不及时舍弃那可笑的妇人之仁吗!”
“父亲!儿臣斗胆请谏!”
武田信虎对于经贞的断言,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激化了武田信玄沉积在心中的种种不满。以此为契机,其终于忍不住吐出了藏于舌下多时的谏言。
“不知何时起,父亲的行为越来越让吾等陌生。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乐以刑杀为威,以暴虐为国本,甚至妄行刳剔孕妇这等灭绝人性之举!长此以往,臣民畏罪持禄,莫敢尽忠矣!”
“儿臣以为,人即城,人即垣,人即壕,仁慈为友,仇恨乃敌。唯有尽贤才、尚恒法、持公道,方可聚拢一国人心,立于不败之地!”
“咚!”
“何等狂悖无礼!”
武田信玄话音未落,便已被怒极的武田信虎一脚踹翻在地。无视了撞在天守阁围栏、立刻渗出了鲜血的额角,其拜服在地,情恳意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