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伊始。
若音从觉禅琪歌处回院,一路上,桂嬷嬷忍不住就唏嘘。
“瞧着从前琪格格多么纤瘦的人儿呀,如今竟是浮肿得这般厉害!”
若音想起方才看到觉禅琪歌时候的样子,她腿脚浮肿,整个人精气神看上去也不是很好,脸色也有些黄。
怀胎十月本就不易,更何况她还是双胎!
若音凝重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稳婆和奶娘都准备好了吧?我看她这八个多月的肚子,和我那快生之前都差不多了。”
“都备好了。”
桂嬷嬷回答道:“正是从前伺候过侧福晋您生产的那两位,她俩经验丰富,从前也是有过应对生产双胎的经验的。”
若音听着一切准备就绪,也就放心了,顺道还问起了钮祜禄氏那里的情况。
她也一切都好。
吃食送到跟前,都有专人用银针验过。
以免到时出了岔子,屎盆子被扣到若音头上来。
若音和桂嬷嬷一路走着说着,正要回院呢,就见前院那边,苏培盛急匆匆的正从外头回来。
额间汗珠细密,像是跑了一路似的。
“苏公公?”
若音叫住了他,忍不住就问道:“这是怎么了?主子爷回来了?”
今儿是上衙的日子,一般来说,胤禛都是要差不多傍晚才会回来的,这会儿不过刚刚午后,这劳模这么早回来,着实是罕见。
“侧福晋?”
苏培盛瞧见若音,先是一怔。
他犹豫了一下,喘匀了气息以后,还是走上前来,问道:“日头这么大,侧福晋还是早些回去吧,别晒着了。”
“仔细贝勒爷知道了,会心疼。”
若音闻言,笑着便道:“方才去看了看琪格格而已,都准备回去了呢。倒是苏公公,这日头大,你差事忙,也得注意身子。”
苏培盛心中感动。
他又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今儿贝勒爷这么早回来,是因为今日早朝上,发生了一件事情。”
“是…关于侧福晋您的。”
关于若音自己?
若音心头一跳,看着苏培盛的样子就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日早朝,本无甚大事。
却有个言官跑出来,要参奏胤禛治家不严,宠妾灭妻。
还说若音飞扬跋扈,连三福晋这些妯娌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是德不配位,不能当皇家的侧福晋。
顺道,这言官还说索绰罗大人,也就是若音的阿玛教女无方。
胤禛当时就有点生气,耐着性子和这言官解释。
那言官偏偏是个臭脾气,只相信他打听来的那些“事实”,说胤禛的解释不过都是掩盖事实的托词罢了。
搞得今日胤禛下朝以后,直接入宫见了佟贵妃,让她帮忙出面澄清一下。
这不。
午后胤禛和佟贵妃说完了事情,将六部衙门的差事直接就带回了府里,顺便也要商量一下,这事儿怎么处理最好。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背地里操纵这些事情,算计他!
“…”
若音听完这些,默了默。
朝堂上的事情她也未必全然不懂。
言官虽说一直都有闻风而奏的权力,可若音的这些事,都发生在内宅,若无人刻意透露,他又能从哪里“打听”呢?
“苏公公。”
若音认真想了想,须臾才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这事儿既是出在我身上的,我这里也定然会想法子解决的。”
“侧福晋…”
苏培盛不是很明白若音的意思。
若音却笑笑,诚恳道:“苏公公回去吧。告诉主子爷,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会帮他的。”
这…
苏培盛还有点犹豫。
可他看见若音走了,也只好先回去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个比喻,他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