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冉的心情原本挺不错,遇见周裕之后直接降到冰点,后来想想司一珞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能跟他虚与委蛇,替好友委屈的同时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周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里给周裕用上了十八般酷刑,沈茉冉眼睛里重新聚起光,恢复了神采。
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周湛嘴唇上的血痂,昨晚只差最后一步,两人此时见面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妾身还以为殿下恼了妾身,今天不愿意陪妾身回门了……”
他昨晚怒气冲冲地从她屋里出来,旁人自然以为他恼了沈茉冉,今天早上本该陪她回门,一大早王妃娘娘自己出门,下人也不敢喊他,就连隐月也以为他动怒了。
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周湛有理也没地方说理去,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怎么会呢……”他的表情有多温柔,心里就有多平静,“本王只是身子不适,并不是对王妃不满,王妃不要多想。”
今天回门,他若再不给沈茉冉面子,恐怕沈案兴这儿就过不去,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沈案兴可是权柄在握的丞相,想收拾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辈子她从不敢奢望感情,她与周湛本身也没什么感情,这桩婚事,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对彼此都有利的选择。
沈茉冉看破不说破,夫妻两人和谐地回到相府,杜氏身边的丫头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王妃娘娘回来了!”
周湛第二次踏足相府,沈茉冉被杜氏叫走说话,他被沈案兴迎进书房。
书架上有很多书,桌案上还堆着许多公文。
“朝中事务繁多,臣今日也是借了殿下的便利才能在家休息半日,殿下请坐。”沈案兴将公文收拾起来,歉意说道,“休息也不得闲,殿下见谅。”
周湛在圈椅上坐下。
“岳丈大人身居要职,为国操劳,小婿怎敢怪罪。”
丫鬟上了茶。
沈案兴从公文中抽出一本,打开看着公文中出现的名字。
“最近因为公西淳的案子,查办了不少人,下面的人递上来的候补名单中有个人殿下应该认识。”
周湛淡定喝茶,对沈案兴明显的试探并不奇怪。
“小婿关在府中养病,倒是没关注过朝政,不知岳丈大人说的是谁?”
沈案兴不放过他脸上的表情。
“苏木,天武九年二甲第七名,其父苏澄,曾是老护国公麾下智囊。”
周湛面上作认真回想状,良久后摇头道:“岳丈大人恕罪,外公去得早,后来母妃也去了,我那时候太小,对护国公府印象不深。打我记事起,舅舅就在西疆,这些年也不常来往。”
沈案兴继续说道:“他走的是裕王殿下的路子,推荐的位置是礼部仪制郎中。”
苏木是周裕推荐的,但他本身又跟护国公府有联系,是以沈案兴才会试探周湛。若苏木是他的人,他倒是要对他另眼相待了。
礼部仪制郎中,正五品,掌管学政和科举,算是礼部诸多官位中掌控实权的位置。
天武九年距今也不过才八年时间,当年考中进士的那批学子,从底层做起,官途一帆风顺的,如今还没爬进京城里呢。
他闲云野鹤了八年,反倒被当成清流一派,推上了高位。
公文还没递上去,但是沈案兴并不打算阻止,他想看看苏木能不能顺利拿到这个位置,他背后的助力到底是谁。
沈案兴用周裕试探他,此言一是为了告诉他周裕已经向他行过拉拢之意,二则告诉他周裕的野心。众所周知,周裕待他极好,他若是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便会是周裕最好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