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舟出到院子里的时候,潘月桂还在那骂骂咧咧,并且对林冬秀耳提面命。
长着一张容长脸,高颧骨,脸颊两边各一条横肉,看起来要多凶恶就有多凶恶。
她偏偏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奕舟的母亲训斥:“冬秀,不是我说你,这样的儿媳妇还留着干嘛?
赶紧让奕舟休了她!
我那个大侄女,可不比她强吗?
你要是愿意,我明儿就回娘家给你们说亲去!”
林冬秀站在那,常年经受潘月桂的压迫,习惯性地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不住地道:“嫂子,你快别说了。”
潘月桂的嗓门又大,邻居听到响动,有几个站在院子外张望。
沈奕舟站在门前,一张俊脸冷下来:“大伯母。”
只这么一声,就让潘月桂禁了声。
她平时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也经常贪他们家的小便宜,可这都是在沈奕舟不在家的时候。
沈奕舟走到跟前,周身的气势凌人而冷峻:“今天的事情,还跟您有关系?”
这分明是在质问她了。
潘月桂面对比她高了一大截的沈奕舟,心里就是一怵。
别看他平时和和气气的样子,板起脸来,还挺吓人的。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不过气势却没有刚才的足了,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她不就是嫁过来一年多了,肚子都没动静吗?”
“怎么,想快点把我赶走,好给你侄女腾位置?”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夏倾沅扶着门框,一脸嘲讽地看着潘月桂。
她穿了件桃红底白碎花的盘扣衣裳,做了收腰处理,更显得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五官明艳妖娆,细长的远山眉下是一双干净透亮的杏眸,脉脉含情。
只是此刻的双眸中染上了冷意,让人背脊微微发颤。
许是才落了水,本就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纤细的身材更是添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沈奕舟转过身,上前扶住了她:“怎么出来了?”
林冬秀见儿媳妇醒来,也笑道:“没事了吧?”
只是想到方才的话被夏倾沅听到,有些不自在。
夏倾沅趁机靠在了沈奕舟的臂弯,对着林冬秀喊了声“妈。”,然后冷眼睨着潘月桂。
唇角一勾,讥诮道:“我是没事了,可是有的人怕是盼着我有事。”
在潘月桂眼里,她们婆媳就是好拿捏的,哪里想到,夏倾沅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她?
先是一愣,然后又梗着脖子道:“你看着我干嘛?我可没有说这样的话。”
夏倾沅冷哼一声:“我有说是你了吗?你心虚什么?”
她站直身体,提高了音量:“你肚子里打的那些小算盘,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不成?
听说过一句话没?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
管好你自己家的那点破事就够了,别把手伸得那么长。
小心我……”
她顿了顿,凑近她,做出手起刀落的动作,幽幽道:“把它剁了。”
夏倾沅这一番话,可是让潘月桂白了脸。
她指着夏倾沅,半晌才说出话来:“有鬼……有鬼啊!
她肯定是水猴子上身了!”
随着她这一声惊呼,邻居们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夏倾沅。
夏倾沅却是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
看来上辈子被潘月桂压榨惯了,突然之间反抗,竟然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
沈奕舟却在同一时间,将她护在了身后。
再看向潘月桂,有些了不虞的神情:“伯母,建国三十多年,这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了。”
夏倾沅也轻嗤一声:“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看谁都像鬼。”
潘月桂却是后退一步,双眼瞪圆,盯着夏倾沅看。
她真的是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