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震惊之后,是厚重的哀伤爬满整个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自己在沈奕舟说出那句:“倾沅,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身体的问题。”时,她是那样过分地对他。
她歇斯底里地对他大声哭喊,那是她结婚以来的唯一一次失态。
她哭喊着:“沈奕舟,我恨你!
你知道我因为这件事,遭受了多少白眼吗?
我要跟你离婚!”
沈奕舟一脸痛色,只是抱着她,任由她打骂,一句话不说。
甚至,在再次听到别人说起孩子的事情的时候,他主动说,是他的问题。
是沈奕舟,选择了默默承受一切。
那时候,他的心里该有多难过。
沈奕舟下葬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夏倾沅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胸口,心痛得不能呼吸。
如果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认。
只是,为什么要发生在她下定决心跟沈奕舟过日子以后呢?
如今这般,她该如何去面对他?
医生看着泪流满面的夏倾沅,心里也十分同情和动容。
她站起身,拍了拍夏倾沅的背:“你别担心,我还是听说过几个治疗成功的案例的。”
夏倾沅已经没有心思再听医生的话,她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说完,就拿着报告,出了门。
就这样,夏倾沅和姜佩兰两人,东西也顾不得看了,各怀心思地回了研究所。
只是,姜佩兰是往住处去,夏倾沅则直接去了办公大楼。
她的心里憋着一股劲,有些话不问清楚,她无法心安。
夏倾沅凭着上辈子的记忆,来到沈奕舟曾带她来过的办公大楼,看着“地质研究”四个大字,忽然又打了退堂鼓。
她能问他什么呢?
重生的是自己,记得上辈子事情的也是自己。
这件事在这辈子还没有发生,沈奕舟又能给她什么答案呢?
想到这,夏倾沅便顿住了脚步。
转过身,就要离开。
“嫂子?”从旁边一个房间出来的周洋正好碰见了夏倾沅。
他快步走了过来:“你来找沈科吧?快进来。”
说着,把她迎了进去。
只见像是实验室的一个房间内,里面放着各种仪器,而沈奕舟穿着一身白褂子,正在一张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她刚想叫他,从旁边桌子站起身一个女人,走到沈奕舟的旁边,和他说着什么。
沈奕舟神情冷清中透着温和,眼中是专注和认真。
女人很年轻,高挑的个子,烫着这个时候最时髦的卷发,一枚夹子将其中一侧的头发别在耳后。
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眉宇间透着英气,红唇饱满而娇艳,整个人有种英姿飒爽的美。
两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女人靠得更近了些,手在沈奕舟面前的纸张上指着什么。
两人一言一语,一来一回,十分默契的样子。
忽然间,她眉心一蹙,按着太阳穴就要往沈奕舟的方向倒去。
沈奕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低呼出声:“小心。”
秦书瑜的眸光闪过欣喜的神色,然后才堪堪稳住身形,有些虚弱的样子:“我没事。”
见她站定,沈奕舟立即松开了手。
这一切,被夏倾沅看了个正着。
忽然间,她觉得什么也不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