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予侧了侧身,艰难地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算是默认。
随后,他迈开大步走出门去,只留下趁门关闭之前偷溜进来的冷风,嗖嗖的往唐离单薄的衣着里灌。
深秋了,树叶都黄了。
留不住的,终将会随风远去。
唐离难过的不是一整条街的归属,也不是霍沉予的变心,而是当她满心欢喜的在为他们的未来憧憬畅想的时候,他早已蓄谋离开。
左手食指上,全都是织这件毛衣留下来的印记。
哥哥有一件毛衣,是妈妈生前留下的,在那场大火当中烧成了灰烬。
唐离学着织毛衣,还原了那件毛衣大概的样子。
霍沉予见她没日没夜的赶在父母忌日那天织出来给哥哥寄过去,曾十分羡慕的说,要是这双手能为我亲手织一件毛衣就好了。
给他的,自然是要最好的。
他不知道,唐离前前后后织了十几件毛衣,每一件都有忘了加针或减针或是漏针的小瑕疵。
故而她都不满意。
直到最后一件,成品就摆在沙发上,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本来是送给霍沉予三周年的结婚纪念的。
如今等不到冬天到来了。
唐离放下碗筷,她实在吃不下半粒米饭了。
电视上,林依云的采访结束,她笑着扬起手机说:
“是我未婚夫打来的电话。”
唐离收拾好餐桌,偌大的别墅,以前从未觉得它空荡,如今只觉得四处清冷。
必须找点事情做,停下来容易让自己失控。
唐离把整栋别墅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夜深了,她回到卧室,拿出霍沉予的行李箱,将他为数不多的衣服鞋子全都叠好放了进去。
这里,是她的家。
却不是霍沉予的。
他有自己的家,家里有爷爷奶奶,有爸爸妈妈,有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