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句话，冰雪聪明的雪莹儿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艾薇儿的表现很冷漠，对周围的事情也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但这绝不代表她真的不关心周围的事情。

今天早晨，雪莹儿一个人杀掉了黑暗女妖，这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但是中间有一个小插曲，影响了艾薇儿的心情。

那瓶炸裂药剂。

刚结束战斗的时候，艾薇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等静下心仔细想想后，她忽然发现被自己当做主要攻击手段的炸裂药剂，居然只是起到了骚扰的作用？

整整一瓶炸裂药剂，没有对黑暗女妖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虽然雪莹儿并没有说什么，并且在战斗结束后依旧在找自己聊天吐槽，不过她的内心已经受到了打击。

她成了一个拖后腿的人。

艾薇儿很少与人交流，通常都是自己在想一些事情，或者是独自一人神游天外。遇到雪莹儿后，虽然经常听雪莹儿吐槽外面的事情，不过她说话的次数依旧很少。她说话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宣布实验结果和开始实验预设的时候。

而这种生活方式，最容易形成偏执型人格。

她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她觉得自己的药剂很弱，她必须尽早改良，摆脱自己拖后腿的情况。

显然，艾薇儿现在有了轻微的偏执型人格症状。

“所以，你是觉得自己拖后腿了？”雪莹儿好笑地看着蹲坐在地上，低下头的女术士。

“……”

艾薇儿没有说话，但熟知她性格的雪莹儿明白，自己说对了。

“我不是都说了吗，如果没有你的那瓶炸裂药剂，黑暗女妖很可能发现我隐藏的法阵，这样的话我也不可能施法成功……”

“这只是巧合。”艾薇儿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挫败感：“炸裂药剂是我研制的药剂中，威力最强的药剂之一。可是它没有对敌人造成丝毫伤害……”

“我本来是想把她炸成重伤的……可现在……”

“如果这次情况反转了……”雪莹儿打断了艾薇儿的话：“……我的魔法没有对敌人造成丝毫伤害，而最终杀掉敌人的是你的炸裂药剂。”

“那你会觉得我拖后腿吗？”

艾薇儿一愣，有些不服气地道：“这不一样，你是我的雇主，就算拖后腿也很正常的！”

“但是就算我是你的雇主，这么拖随从的后腿，随从肯定也会有怨言的吧？”雪莹儿反问道：“艾薇儿，说实话，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你会对我有怨言吗？”

会有怨言吗？

若是换了别的雇主，艾薇儿肯定会坚定地点头。

当然会！

跟猪一样笨的雇主，是她最瞧不起，也是最不想帮助的人。

可是如果雪莹儿也很笨，也会拖后腿的话……

这么想着，艾薇儿已经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埋怨你……”

“所以说，咱们的关系，已经不是雇主与随从的关系了。”雪莹儿微微一笑：“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艾薇儿……”

朋友？

艾薇儿抬起头，在并不明亮的月光的照耀下，雪莹儿绝美的容颜上，已经露出了纯洁友好的笑容。

“朋友之间，可是不存在拖后腿或者互相埋怨这种情况的哦。”

艾薇儿愣住了。

雪莹儿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艾薇儿的耳畔。

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是自己的朋友吗？

仔细想想，似乎自己对她，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排斥。而且更多时候，自己确实已经忽略了“雇主”这个身份。

恍惚间，艾薇儿眼前又浮现出这么一个场景。

马车车厢内，穿着白色法师袍的女孩不断地讲述着一个个有趣的故事。而坐在她身边，将自己全身都用黑袍包裹起来的女孩，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她的眼睛里，也时不时闪过些或憧憬，或愤怒，或悲伤，或高兴的神色。

原来，自己跟她……已经成为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