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在自己和两个短工全力帮助下,邻居王佗和路甲采用耕种新法,都获得了丰收。
而这让刘执嘉对在中阳里乃至整个丰邑推广充满了信心,假以时日,会有多少人受益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所以自己无法感知、无法控制的世界与自己无关。
既然如此,如果能做好自己愿做的事情,尽力造福这个世界让自己活着心安,那不就是幸福人生?
刘执嘉这一年感到很幸福,他第一次尝试放下自己无法控制的、对儿子刘季安全的担忧,在为人人的同时体会到了成就感——
唉,天下为何要有战争呢?毁灭容易重建难啊。如果杀人多就是建功立业,刘执嘉坚信自己的耕种新法推广,要比这种建功立业有意义得多。
可惜,战争的阴云还是始终笼罩在刘执嘉身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终生享受太平生活的,不是吗?
而立难立。
儿子刘季终于活着回来了,三十一岁,一事无成,还带来了坏消息。
“回来啦?先喝酒解乏,再慢慢吃饭。”刘执嘉尽量平静地对儿子说道。
两年多未见,儿子还算帅气的脸上风尘感满满,还是那身张耳县令送给他的衣服,看上去已经显得陈旧了,从而更让刘执嘉感受到了儿子远游的不易。
“交弟呢?”
“哦,我答应他的,去齐国拜师浮丘伯学诗了。”
“是嘛?交弟才是我们家的读书种子,将来定有出息。”刘季看似平静的脸上有了一点喜色,对这个弟弟,刘季从小都是真心疼爱的。
“到魏国去这么久,可真把你父亲担心坏了。这次回来,就不要急着再出去了吧?”
后母李媪看着刘季,试探地问道。其实,刘季也算自己抚养长大的,可她只能托辞丈夫,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出去了。”对着后母,刘季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接着就是一声长叹,“唉!天下之大,可我还能再到哪去呢?”刘季看着手中的酒,然后猛然一饮而尽。
“怎么了,魏国——”刘执嘉没有说下去。
“时势造英雄,英雄顺时势。这是张耳兄和我分手时说的。他还说,自己抗秦是明知不可而为之,只是为自己曾经的主人信陵君、为自己的魏国尽力而已。如今自己只能隐忍待时,也许余生都可能苟且偷生了。可我与他不同,天下分久必合,顺应时势,我还可以做许多事情。”
这番话,说得刘执嘉迷糊了,这说的啥意思?
见到父亲的神情,刘季转而略带苦涩地一笑,为父亲慢慢道来。
秦王政二十二年,魏王假即位的第三年,秦派兵进攻魏国首都大梁,遇到了军民的极力抵抗。
统帅王贲认为大梁城垣坚固,很难在短期内攻拔,于是引大沟之水冲灌大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