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关校尉跟高军侯都交代过不让您入塞。”
蔡琰再次督一批物资至桃林塞,听着喊杀声非要上去看看战争的残剧场面,以前都是听说书人说战场多么多么残剧,如今她想看一眼。
侍从们自然是百般不乐意。
“本公子身穿三层甲,又有面甲,贼岂能伤我?”
蔡琰说着奋力推开拦住自己的两个侍从,大步朝塞墙上走去。
高顺率亲信上城墙作宪兵,蔡琰身边新换一批侍从,他们不知蔡琰如此力大,再加上蔡琰身份特殊,竟然被蔡琰闯了过去。
二人脸色大变,急忙跟上蔡琰。
蔡琰一上塞墙就看到正在奋力放箭的杨氏私兵及新募的青壮们,蔡琰刚想说话,突然背后一股大力传来,一个趔趄不稳倒在地上。
是谁?竟然敢推本小姐。
蔡琰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心中不觉火起,正要起身却起不来,身体似乎被一支有力的臂膀压住,侧头就看到是自己的侍从,娇喝道“放开你的手。”
“公子,有流矢,莫起身。”
那侍从说完才收起手臂,接着就看到有人把自己的侍从拉起来,蔡琰这才发现侍从肩膀上有一支羽箭。
如果不是侍从推了自己一把,那箭说不定能要自己的命。
蔡琰脸色一变,不再说话,忽然觉得脸上黏兮兮的,用手轻轻一拭,满手的血迹,心不由漏跳一拍,举目望去只见塞墙上大片大片的血迹随处可见,还有尸体及因断手断脚而疼的面部扭曲的私兵及青壮。
蔡琰不由脸色泛青,断手断脚的人她也见过,黄巾之乱时曾偷偷去看顾受伤的士卒,可从没这样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过。
“快,快让让,高军侯来了。”
蔡琰还没从战场上醒悟过来,就被一个陌生的士卒拉到塞墙跟,接着高顺带着三百身穿数层铁甲的壮士,手持金瓜锤、大砍刀、狼牙棒等重兵器大踏步从蔡琰身旁走过。
那沉重的脚步声及甲叶乱响的声音,无形中给人莫大的安慰。
蔡琰看向高顺的眼神满是诧异,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跟哈巴狗一样沉默少年今天竟然如此雄壮。
蔡琰张口想喊,高顺已远去,只见随着高顺进入塞墙,墙上的喊杀声陡增,战鼓声更加响亮,他们如一道洪流以高顺为首将所有的敌人都扫下城墙。
“兄弟,看你甲胄不凡,想必也是世家出身,来,给你把弓箭,记得要躲避贼人的弓手。”
刚刚把蔡琰拉起来的糙汉子顺手将身旁的弓箭递给蔡琰,蔡琰身上的甲乃朔方大匠亲手所致的黄金锁子甲,只因蔡琰是女儿身,黄金丝特别细。
侍从们怕蔡琰出意外,又让其穿了内甲,外罩铁甲。
那糙汉子自然看不出蔡琰身上盔甲的门道,只是顺手递给蔡琰一把弓箭。
蔡琰看了看身边青壮的惨像,凭着一股血勇,抓起弓箭,爆喝一声,起身闭着眼,对着下面放开弓弦,箭矢就飞了出去。
老师教的怎么射箭技巧、方式都抛之脑后,脑海一片空白。
一箭,一箭,又一箭。
蔡琰不知不觉睁开眼,城墙人头攒动,蔡琰不自觉将箭矢对准人,看着城墙下的人倒地。
“壮士,小心啊!”
那糙汉子见蔡琰挺在坞墙口不断发箭,蔡琰身上也中了几箭,冒死将蔡琰推到。
蔡琰想着被自己一箭射翻的贼人,脑海里血迹、发白的断手等惨像涌上来,胃里一阵翻滚,不由伏墙大吐特吐。
“快,快来人,这位兄弟受伤了。”
那糙汉子大喊,不一会儿有医护兵上来,不由分说就将蔡琰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