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真冷啊，小男孩想，即便是打火机的火焰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温暖。

脏兮兮的小脸上，嘴唇有些乌青，拖着受伤的身体走了很久，他才慢慢在一堆干草堆面前停了下来。

“哥哥，是你吗？”草堆里传来一个如奶猫叫的声音。

声音有气无力，像是随时就要咽气的样子。

小男孩听见声音，暗淡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但又暗淡下去，“嗯，妹妹，哥哥回来了。”

“哥哥，我好饿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声音很小，小男孩凑近了才听见。

“不会的，我明天就能找到东西，你再忍忍，真的不骗你，今天有一个超级厉害的大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给基地的人送吃的。”

“只是今天哥哥去得有些晚了，才没有分到，但他说了，明天还会来，我明日早些去排队，定会轮到我的。”小男孩信誓旦旦的保证。

“真的吗，哥哥。”小女孩的声音有了一些生气。

“嗯嗯，真的，哥哥不会骗你。”小男孩握着小女孩的手，也跟着躺在草堆里，将小女孩护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我好累啊，哥哥，感觉等不到了，真想再喝一次妈妈煮的粥。”

“再坚持一下，等明天就好了。”小男孩安慰道。

他眼角温热的眼泪无声的流进草堆里。

嗯？

我产生幻觉了吗？

小男孩眼里露出疑惑。

他好像闻见大米粥的香味，就像末世前妈妈给他和妹妹做早餐时的味道，

不，比妈妈做的还香。

想想那时候，还嫌弃妈妈做的饭不好吃，有好几次悄悄的倒进马桶里，难道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吗？

听说人死的时候会看见最亲近的来接他，那为什么他没有看见爸爸妈妈和爷爷呢。

“哥哥，好香啊，我闻见大米粥的香味。”小女孩的声音在小男孩耳边响起。

“嗯？妹妹你也闻见了吗？”小男孩睁开眼睛惊讶的问道，他还以为是他自己饿出的幻觉。

他寻着香味转头看过去。

眼睛瞬间睁大，“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他身边站着那个之前换物资的斗篷人，他与夜色融为一起，若不是第一区最高的楼顶上散发出一点亮光映照出来，他都不能发现。

只见他手上端着一个碗，香味就是从碗里传出来的。

斗篷帽子下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他的脸，有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

“哥哥，是你说的那个大人吗。”小女孩饿的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听见声音问道。

“嗯，对，就是发食物的大人。”小男孩回道。

斗篷人将粥递给小男孩，嘶哑的声音说道：“先喝完再说吧。”

小男孩眼睛发亮，“谢谢大人。”

他将粥接过来，想到什么，忍着饥饿从裤兜里将打火机掏出来递过去，“这是答应给大人的。”

斗篷人没有接过去，只是说道：“我不需要这个，你用其他方式报答我。”

听他如此说，小男孩也管不了其他，不管大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因为他已经没有选择。

他将小女孩扶起来，将碗放在她嘴边。

“妹妹，有吃的了，你张嘴。”小男孩一只手抱着小女孩的身体，一只手准备喂她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