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钱到位,官府的处理速度还是很快的,未及晌午哥哥就和里长办完地契回来了。
屋后的一亩半荒地现在正式属于唐家了,唐云云看着杂草丛生的地认认真真地规划起了地块。
“码头工人颇多,明日我就在店里张贴招工布告。”唐云洲道。
“好!等地开好了,我就把土豆种下去!”
初秋的晚上已经有些冷了,夜凉如水,当子夜时分来临时,整个村子仿佛都陷入了沉寂,唐云云和唐云起深深熟睡。
这时,两声奇异的鸟叫兀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躺在床上的唐云洲睁开双眼,神色清醒,没有半分睡梦中的迷蒙样子。
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唐云洲在角落里站定。
不一会儿,从墙上翻过来两个黑衣人,见了唐云洲齐齐单膝跪下,垂首道:“禀告公子,路上遭贼人截杀,以致迟来数日,请公子责罚。”
唐云洲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来,缓缓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家父家母出事那日,原本你们该寸步不离的。你们人呢?”
刚刚才得到恕令可以起身的两个黑衣人又跪了下来,头垂得更低:“那日属下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贼人又不知从何处招募了大批高手,将属下们围困住,等属下们意识到不对、脱身以后……老大人和夫人就已经……”
说到这里,两个黑衣人各掏出一把匕首递到唐云洲面前,眼神坚定:“属下有罪,任凭公子处置!”
唐云洲的目光漠然扫过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并没有伸手接过,继续来回踱步:“影一影二,你们俩请什么罪?那天你们俩又不在场。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天你们应当是回京中述职了,刚巧在两个首领不在的时候发生这种事……”
踱步的脚一转,唐云洲在跪地的两人面前站定,锐利的眼睛紧紧盯住两人的神色变化,目光也变得幽深而晦涩:“要么有内奸出卖了消息,要么……”
唐云洲的喉头忍不住滑动了一下,另一种可能性是他宁死也不愿看见的,连声音也有些颤抖:“狡兔死,走狗烹……”
若不是有内奸,就是他们一家看错了人,忠君之人不是每一个都有好下场,伴君如伴虎。
听到唐云洲这近乎大逆不道的话,连两个身经百战的暗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影一连忙扯住唐云洲的衣袍下摆:“公子慎言!公子、公子……陛下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他就是对谁下杀手都不会对唐老大人下手的啊!公子您是和陛下一同长大的,陛下他……!”
“够了。”唐云洲冷冷地打断了影一翻来覆去的话。
见唐云洲不愿意听,影一更加着急,“公子这一定是燕家的挑拨离间之计!您可不能上当啊!陛下这些年从不曾怀疑防备过您!老大人亡故属下难辞其咎!若公子实在悲痛难平,属下愿意死谢罪!”说着举起匕首对准胸口就要刺下。
但唐云洲动作迅速,一脚踢飞了影一手里的匕首,面色冰寒:“我说了怪你吗?自古党争,权力更迭,没有不流血的,我都理解。
我要知道的是,这究竟是燕家的手笔,还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要说这件事莫南泽一点都不知情……影一,我是绝不相信的。”
莫南泽,乃是当今圣上的名讳。影一暗暗想着,如今敢如此放肆直呼圣上名讳的人,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这位唐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