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川缠了缠听诊器塞白大褂口袋,“我看你是想住她家。”
“医生当腻了想改行当娱记?可着我一个人挖?”
“那可不,挖你一个,养活一家报社。”
“滚!”
司薄年动气扯到伤口,他眉头一拧。
王景川不忍此时斗嘴,忍着笑道,“她就在楼下住院部1406,不去看看?”
“不相干的人,看什么?”
“不相干你还拼了半条命去救?承认在乎她那么难?我跟你说司少,既然放不下就不要放了,在真爱面前尊严算什么?”
司薄年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找个地方抽支烟,“谁说我爱她?我没你贱。”
王景川撇嘴,“也不知道昨天黑乎乎被送进医院的是谁。”
司薄年给他一记眼刀。
王景川瞅瞅他手上的旧伤,“什么时候打架需要咱们司少亲自上了?”
“有事没事?没事滚蛋。”
好在王景川电话响了,他讪笑着接听,“王大夫,14楼的女患者快不行了!!”
不怪王景川手机漏音,实在是护士嗓门太大,以至于司薄年清晰听到了每一个数字。
14楼?1406?
几乎是下一刻,司薄年掀开被子就要走。
听完护士汇报后的王景川一把拉住好友,“嘛去?”
司薄年目中充盈着猩红,“放手。”
“谁贱?衣服不换鞋子不穿巴巴的就往处冲。”
司薄年甩开他,板着脸,“白瞎医生的称谓,病人快不行了你还有心情挤兑我?”
患者的情况确实紧急,王景川也及时叮嘱了护士怎么应对,谁让某人只顾着琢磨“不相干的人”没听到呢?
“病危的患者天天有,打脸的司少不常见。”
“出去抽支烟。”
王景川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语气道,“这么大套间抽不开你?”
司薄年觑一眼。
不敢继续在老虎身上拔毛的王景川笑道,“想去就去,人都救了,合着当雷锋不留名?”
司薄年舌尖抵着口腔,沉默一瞬,“不想去。”
换了衣服鞋子,司薄年撂下脸子便走,要按电梯时,他迟疑了。
揣着满腔不痛快,司薄年折身走到应急通道,摸摸上衣找香烟,没摸到印象里的口袋,低头发现衣服是王景川的。
一股消毒水味道,亏他有脸拿出来显摆。
前后也就十几秒的间隙,司薄年回过味来,王景川的反应那么淡定,看来病危的不是陆恩熙。
他暗嘲自己的失态,为了那个女人,犯得着吗?
昨天他真是多余去锦绣城,多余救她。
可是想到那个蠢女人奄奄一息躺在他怀里,心又萌生出一抹不忍。
算了,权当他积德行善。
明知她没大碍,到底还是脚比脑子走得快,低骂了声“该死”,拔足跑下楼梯。
病房的门突然被一股力量踹开,陆恩熙错愕的回头。
不期然的,看到了司薄年扭曲的脸。
四目相对,空气中浮动着逼仄的寒流。
“?”
陆恩熙恍惚了一下,她是被烧坏脑子出现并发症了?还是视网膜损坏有幻影?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医院也能遇到他!
司薄年从26楼跑下来,呼吸还没顺畅,刚毅的脸此时一阵青一阵白。
陆恩熙靠着床头,额头上有两片淤青,手背缠着绷带。
他记得抱她出火灾现场时,她后背刮伤了,最大的创口应该在背部。
还有,冲天火焰中,她寸缕未着的身子,滑入他臂弯时,那陌生又极熟悉的触感。
陆恩熙眨眨眼,这下确定了,还真不是幻觉,于是更觉得玄幻。
她住院的消息怎么会被司薄年知道?
所以他是来……看她?
手指在被子下面抓了抓,指尖爬过一股淡淡的酥意,“司先生,有事?”
司薄年薄唇嗫嚅,他一口气跑这里,就是为了她一句无关痛痒的“有事?”
他像是没事干跑来医院看望她?他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