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贞原来是个小道士,也曾经是个小渔民,现在她是小山姑。每天穿了青布衣衫,用帕子包了头,背着大背篓,早早就进山。遇到人也会用土话阿婆,阿姐,阿爷,阿叔地叫,笑嫣嫣的。周围邻居也都面熟了,见面也会阿贞,阿贞叫着,今天我打了酥饼,你尝尝啊,你送的软糕哎哟老头子没牙也能吃。
这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几十年如一日,祖祖辈辈就这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个民族自然和谐地杂居着,各族节日都跟着热闹着,因为所求不多,所以容易满足,所以很快乐。外界的一切似乎跟他们无关,药材嘛,采到就会送到固定的地方卖掉,其它也是,一切都有约定俗成,亘古不变一般。一个春天里,梅贞跟着人家过了好几回节日了,每回都带了糕点糖果过去,乐哈哈地跟人吃吃喝喝,有时还喝酒唱山歌。
杨行慎一个月后回来,看到自家娃娃,面色黢黑,眦着小白牙,笑的一脸阳光,坐在屋前树下,正跟一个阿婆学绣花。听到车响,看到自家男人,灿烂地笑着,给阿婆介绍过,才领着回家。邻居们才知道,这小姑娘是军人家的婆娘。
看着美丽的小院儿,温馨的家,杨行慎觉得自家娃娃真的是到哪都能把生活过的安逸舒适。给他在廊檐下打了水洗脸,赶紧到堂屋摆一桌他喜欢的食物,又把浴桶提前备好。男人一把扯过来,坐他腿上,先紧紧抱着,象要嵌到怀里去,低低地叹息,“娃娃,娃娃,想死我了,乖娃娃,好娃娃。”声音里有浓浓的思念和内疚。匆匆扔下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多月才回来,直觉她会过的好,但是心里不是不担心和内疚的。
吃了饭,消了食,梅贞给他放出热汤泉,催发了药,就让他泡浴在暖暖的午后阳光下。梅贞坐在藤椅上陪着他,给他讲自己进山啦,去参加人家节日啦,去热闹地儿买东西啦,吃过酸汤鱼和狗肉锅啦,在山里发现热泉和冷泉啦,听着这清脆悦耳的声音里,享受着安然的尘世生活,杨行慎觉得,这人间男女,柴米油盐原来如此美好,他的娃娃真好,真棒。
梅贞看着老头儿,渐渐后仰的脑袋,睡的沉熟。也不知道又是几个昼夜未眠,不过面无郁色,想来进展顺利,顺心畅意吧。没惊动他,梅贞用灵力裹着他,弄干,移到床上,又用灵力梳理着他的经脉、肌肉、骨骼。发现老头儿也长功了,已经筑基巅峰了,但愿上战场前他能顺利结丹吧,那么又会多一层保障。
杨行慎再睁眼时,天光大明,阳光已经从窗帘透了进来,嗅着卧室里全是娃娃身上的清香,一跃而起。劳累、疲惫一扫光,骨骼筋脉间啪啪响。在院子里洗漱,看娃娃从厨房探头看他一眼,一会儿檐下的桌上就摆了一大碗肉骨粥,几碟子配粥的小菜,又端出一盘子烤得金黄的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