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是哥哥。”莫微草对上莫云悠的眼睛，“梦里，保护小草的人不是哥哥。”

莫微草虽然始终看不见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但她很肯定，他绝对不是莫云悠。她努力想要找寻被掩盖掉的画面，却仍旧无法抓住。

哥哥绝对隐瞒小草了什么。

“如果不是哥哥，那还能是谁？”莫云悠忽然觉得十分疲惫，明明莫微草一直在自己身边，为何她越走越远。

莫微草敛下眼睑，不忍心去看莫云悠疲惫不堪的样子，低声道：“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再瞒小草了。”

“这个房间不是小草过去的公主房间，哥哥不是过去的哥哥，小草也不是过去的小草。”

“所有都变了。”

在城堡被轰炸成粉碎的那一刻，所有都回不去了。

不管进行多少次记忆洗刷，莫微草依然固执地不愿放弃她与钟云枫相处的一切，却能甘心而坦然地说和他在一起的所有都变了。

她怎么能够毫无顾虑说出这些话，在他饱受害怕莫微草幡然醒悟的折磨时，她明明还什么都不记得。

“没有变的，”莫云悠抓住莫微草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祈求得到一丝同情和回应，“只要小草想，哥哥可以再造一模一样的城堡给小草。”

隐忍的声音含着哽咽，莫云悠将脸贴在莫微草手上。

“小草可不可以，不要放弃。”

如果连莫微草都放弃了，他至今坚持的意义，也失了大半。

曾经想要屠龙的王子，如今成为了恶龙，想要守护的人也要远离他而去。

炸弹的轰击还在继续，并逐渐向钟云枫所在的人群靠近，所有通道都被堵住。

“看来只有死路一条。”张志强苦笑道。

钟云枫抬头，顶上的沙石不断下落，脚下的泥地时刻振动，完全没有生的希望，对上其他人仍怀有希冀的眼睛，无奈地摇摇头。

通道的空气也正在一点点被消耗，所有人都没有力气再向下或向上挖出一个口子。

钟云枫也没有了办法。

“大家都好好躺着吧，”柴权招呼道，发挥惯有的乐天精神，“如果足够幸运，你们可以在死亡到来之前，睡过去。”

没有人有其他法子，也只能按照柴权的话，做最后一点乐观。

若是让消极的情绪继续蔓延，他们只会自相残杀。

这时，钟云枫忽然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响。

是有别于炸弹的轰鸣声，细微的泥土晃动，并不是因为炸药威力而引起的，倒像是泥土自己再动。

霎那间，钟云枫脚下的土地空了一片，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笼罩全身。

“啊——”一时间，鬼哭狼嚎散开。

没有人能够幸免自由落体运动。

钟云枫从腰间拿出匕首，插进泥土里想要减缓落体的速度，奈何匕首刚入泥土，泥土就非常有自主性散开，不让钟云枫借力。

钟云枫只好放弃任何操作，任由自己下落。

他本能直觉认为，下去后并不会有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到底最底层。

每个人都重重砸在一块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