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来过后,甄官署被戒严了。
但这对他来说,与往常并没啥两样。在永安宫时醒来一睁眼,看到的也是一片片顶盔掼甲、杀气腾腾的西凉侍卫。
相反,随着在董卓那里愈加受宠,还借力打力弄走一名侍卫,其他侍卫闻讯后态度明显转变不少。
阴修却不同了,累世经学出身的他,哪见过这种阵仗?总以为哪里得罪了董卓,才被侍卫们看管了起来。
且侍卫们越是按兵不动,他越是方寸大乱:“殿下,这都六日了,司空究竟要对我等如何?”
‘咔嚓’一声,刘辩咬着美貌婢女送入嘴里的苹果。
随后,才忍不住笑道:“少府莫要这样说,那些人虽然是孤带来的,可没说要对付的就是孤啊,咱俩不是一伙儿的。”
“不对付殿下,那对付的便是?......”
阴修一听更慌了,来回踱步:“司空入雒阳后,老夫也未曾得罪,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郁闷地重重一跺脚,愁苦道:“啊......为什么!”
就在刘辩都觉不好意思,要将实情告知的时候,冷寿光进来汇报:“殿下,郎中令已派人将需要的东西带来了,恳请殿下前去过目。”
“人呢?”一听这个,刘辩当时坐直了身子。
冷寿光面色便有些奇怪,但还是回复道:“也带来了。”
“走!”
闻听这话,靴子都来不及穿的刘辩,一溜烟儿跑到了外面。
笑呵呵的李儒正打算邀功,没想到被刘辩一伸手推开:“孤要的那个人呢?”
李儒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令侍卫让开露出一少年,阴沉道:“殿下要的,莫非便是这口吃的少年?”
一个结巴,居然比自己还重要?
谁知刘辩一听,当即惊喜道:“口吃?......那就更对了,他的确有口吃的!”
“拜,拜,拜......”少年闻听两人对话,身子已然跪了下去,可心里越紧张,嘴越是结巴起来。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拜见殿下’四个字。
刘辩则仔细看了一眼,只见少年最多十三四岁,身子却瘦得皮包骨头,穿着一件破烂麻衣,面露凄惶之色。
显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身子都吓得微微颤抖。
“汝可是马钧,扶风人士?”不等少年说完整,刘辩迫不及待问道。
“正,正......”
“嗯,是就好。”或许是马钧小鹿惊惶的神色,引起了刘辩的怜惜,此时他语气格外温柔:“那些兵卒们没虐待你吧?”
“不,不曾......”马钧也知道自己口吃,说话尽量简短:“还,还给了吃的。”
“哦,这就好。”
说着轻轻拍向马钧的肩膀,道:“来了雒阳就好了,以后跟着孤有吃有喝,什么也不用做,看着工匠们干活就行。”
李儒和阴修对视一眼,都看不懂刘辩发什么癫。
“殿下,司空要我等二十日为限,如今已过六日......”李儒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任务和仕途,随即提醒刘辩。
“催什么催?”刘辩这才将眼神儿从马钧身上移开,不耐烦地道:“真以为孤这几天在吃干饭啊?准备工作都做了没,孤要的东西呢?”